| 送交者: ywsctjl[布衣] 于 2016-06-06 8:49 已读 222 次 2 赞 | ywsctjl的个人频道 |
回答: 青城恋 第六章 由 ywsctjl 于 2016-06-02 9:56
61、功高盖主陈文彬
在人人过关的批判会议过去一年之后，1996年的春夏之交，一位在陈文彬离开北京公司后也相继离开的曾经的同事打电话来，说陈总想约他见一面，聊一聊。方红旭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在西单附近的一家咖啡屋，方红旭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陈文彬！老陈已经没有了在《大道之理与生命科学》报告会开幕式上器宇轩昂的风采，有些沧桑，但也有些平静。不知怎的，老方的心里突然间涌上了许多的酸楚，眼圈红了。他快步走上去紧紧握住老陈的手，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陈总，还好吧？”看上去，陈文彬的精神还不错。
“还可以，还可以，你呢？”老陈笑着问。
“凑合吧。陈总你还惦记着我。”
“老方，你别老陈总陈总的，以前我是陈总，你还私下喊我老陈呢！怎么现在不是陈总了，反而又称我陈总了呢？你呀，真是……”
“对，应该叫老陈！”
俩人都笑起来。坐下来之后，陈文彬看似无意的四下扫了两眼，说：
“老方啊，本来是想和你多聊聊的。可是今天我看你也没有多长时间和我呆着，咱们言归正传。”
“没事，我有时间啊。”
“但是别人不允许啊。”
“什么意思？”方红旭满脸疑惑。
“你就别管了，我们说我们的，一会儿我告诉你。”老陈轻描淡写地说。
“你有事？说嘛。”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我走的时候没告诉你一声，就怕你怪我。我告诉的人都走了，我就怕你也这样，我觉得你是个人才，这样会害了你，所以就没告诉你。”
“是啊，人家都说陈文彬带走了所有的亲信嘛。”老方打趣着。
“可你并没有怪我！现在还拿我当朋友！宁可自己不过关也不抹黑我，让我挺感动的！反而觉得自己挺不仗义的。你这么待我，让我没想到！真的，老方！” 陈文彬很真诚的说。
“这么说，公司发生的事你都知道！”老方很意外。
“都知道。我只想告诉你，以后别太耿直了，会吃亏的。我以前也和你一样。想想又何必呢？人生如戏嘛，该演的时候就演演。”老陈一边说着，又漫不经心的朝四周扫了一眼。
“我只是尊重事实！再说了，爹妈给的这副秉性脾气，哪那么容易改的？都这个年纪了，随它去吧。”
“老方，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走么？”
“当然想知道！我一直想找你问呢？为什么啊？是老闫那女人挤兑你吗？”
“师父偏听偏信，只听老闫一个人的。他们要我去西安，只管西北五个省区，明显是对我不放心啊！功高盖主者杀嘛！你说，我能去吗？我还能接着干吗？”是啊，在北京指导区叱咤风云了十多年的陈文彬，管辖着十五个省市，让他去西安，让他的才干如何发挥？
“师父不是说过，你有多大的能力就给你铺多大的舞台吗？你看我这，是这么回事吗？老方，往后心眼儿别忒实了，灵活一些。记住了我今天说的话，估计往后没人跟你说这些了。”陈文彬似乎有些伤感，他接着说：
“老方，本来是想跟你多聊聊的。可是，你今天带了尾巴，你跟我呆长了会对你不利，你还是先回去吧。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是吗？”方红旭有些惊异。
“绝对不会错。”陈文彬轻声说。
“搞这个有什么意思？”
“他们可是其乐无穷啊。搞这个，可有人是专业出身啊。我95年被打了之后，到现在腿还没有好利索！”
“唉！”老方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老陈指的是搞情报出身的阎沁馨。
“老方，保重！”
“你也保重，老陈！”
两个人起身走出咖啡屋，就此分手。
自从和陈文彬见面后，方红旭一直纳着闷，那天表态，除了自己所有的人都批得铿锵有力，到底是谁给老陈通的风呢？方红旭想不到是哪个人？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次与老陈仅仅十多分钟的见面，竟完完全全为自己贴上了“陈氏余党”的标签！
从西单返回六里桥的路上，天开始阴沉下来，一如方红旭沉闷的心！奇怪！明明天气预报是没有雨的，而且北京的天气很少下雨的。一会的功夫，闷闷的雷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头顶，好像专门是冲着老方来得。
“雷公，我敬重你但不怕你，我从来都是坦坦荡荡的。就怕你受人蛊惑做错事。谁做过亏心事你就去找谁吧！”
老方坐在公交车上，抬头瞅着压上来的乌云，听着闷闷的雷声，心里突然冒出这样奇怪而好笑的想法和念头。天底下究竟有多少不可预知的事呢？鬼知道！
过了大约五六天，阎沁馨直接给方红旭打来了电话，询问他与陈文彬还有多少联系。方红旭对这种监控和跟踪很反感，但还是解释道：
“陈文彬通过别人找到我，就是聊聊天儿，并没有其他什么。”
“那他没让你办过什么事儿吗？”闫庆新明显不放心。
“没有，他没让，我更没办过！”
“那你是忠诚于师父？还是忠诚于朋友义气？”阎沁馨还是紧追不舍：“特别是二者有冲突时，你怎么选？”
“当然是忠诚于师父啦！”老方这话虽然听起来坚定，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话其实很遥远——因为，他从没见过师父，甚至连师父的电话都没有接到过。他心中的师父，像天国一样的美好和遥远！
“过去在一起工作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些私人感情，这也正常。我们有师父，有董事会，既然他已经被清门了，就别再联系了！对于中功的高级干部，董事会都是珍惜和爱护的……”
那是方红旭多年从事中功事业以来，中功的二号人物阎沁馨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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