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行走下了主席台，黄主席带着他来到了主桌，主动给他介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苏联派驻新疆的谢尔盖公使和他的夫人卡米尔夫人，这位是拱卫迪化的功臣巴甫洛夫斯基上校，这位是边防督办处副总督办扬凤举少将，这位是为我们新疆建设做出巨大贡献的瓦西里先生和他的夫人维克托莉娅夫人。陈总督办就不用我介绍了。来，让我们大家举杯，为我们的英雄干杯！” 6park.com
　　众人纷纷举杯，李天行说：“感谢大家的厚爱！那我就先干为敬！”说罢一饮而尽。 6park.com
　　李天行再次斟满了酒，端起来朗声说：“李某在此也敬各位一杯！” 6park.com
　　几杯酒下肚，开场白就算是落幕了。黄主席特别嘱咐李天行：“李师长，你刚刚生了一场大病，喝酒还是要节制些，可不能再病倒了啊！” 6park.com
　　李天行微微一笑：“谢谢黄主席关心，我已经康复了。几天不见黄主席，不知道您的身体是否调养好了？今天这样盛大的宴会，烦劳您操心了！” 6park.com
　　“应该的，应该的！我这一病，耽误了不少事，还是陈总督办想得周到，你们是保护迪化的功臣，庆功宴是理所应当的！” 6park.com
　　“李将军，我们听了关于你的很多传闻，以为你像是中国戏台子上那种画着黑脸红脸，长着大胡子的人物，没想到这么年轻，还这么风度翩翩。如果不是你身上的军服，真想不到你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将军！”卡米尔夫人笑盈盈地说，她稍微一动，身上的香味离着老远就飘过来，呛得慌。 6park.com
　　李天行礼貌地说：“说实话，这身军服是新的，我穿着也不舒服。还是很怀念以前的旧衣服，简单舒适。”李天行的确在说实话，却回应得风趣巧妙，算是歪打正着，旁边的林秀川心里暗自发笑。 6park.com
　　“李将军就是穿着普通人的衣服，也不会是普通人！我们国家有句话：真理就像是锥子，口袋藏不住它的锋芒。李将军就是一个锋利的锥子，走到哪儿都锋芒毕露。”维克托莉娅夫人轻声细语地说着恭维话，可是却让林秀川一惊，他抬眼去看说话的人，是个极为妖艳的女人，眼神魅惑而犀利，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危险的人物。 6park.com
　　李天行不觉叫苦，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犀利，只好顺着话头说：“那我还是不要藏在口袋里，万一有谁不小心被扎到了，就是李某的罪过了！” 6park.com
　　“李将军真是幽默！”维克托莉娅夫人笑起来勾人魂魄，“听说，南京政府已经给你们派发了武器和军需，我可真是期待着能看一看这样一只传奇军队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 6park.com
　　“当然，等我们的军需品全部到位，欢迎大家到塔城来！”李天行出于礼貌而应答，心中却对苏俄人怀有戒心。 6park.com
　　“林参谋长，你可是李将军的贵人啊！你一到，李将军就换了新衣，李将军可得把您好好当财神供着，还要多烧几炷香才好！“维克托莉娅夫人突然把话锋转向了林秀川，语义双关。 6park.com
　　林秀川不动声色地笑道：“夫人抬举我了。我就是个坐办公室的闲人，参谋长的职务是暂代的。将来南京一定会派能人来协助师座。今天我就是跟着师座来蹭饭的，让大家见笑了！” 6park.com
　　“林参谋长真是幽默，你们是一文一武的好搭档啊！来，让我们举杯，为你们两位的伟大合作干杯！”维克托莉娅夫人举杯，而后优雅地喝了一口。 6park.com
　　女人的参与让气氛渐渐变得轻松，大家喝酒聊天，表面上看真的是一团和气。宴会接近尾声，舞台上开始布置起来，摆放了不少椅子，似乎是有乐队表演。 6park.com
　　黄主席走上主席台说：“各位嘉宾，请大家离席！下面是舞会时间！” 6park.com
　　于是大家纷纷离席，服务人员过来重新布置场地，趁这个机会，李天行和林秀川避开众人、交头接耳。 6park.com
　　“那个维克托莉娅夫人和瓦西里实际上是军火商，他们表面上是商人，暗中有苏联军方的背景，也可能就是间谍。” 6park.com
　　“间谍？” 6park.com
　　“对，其实各个国家的所谓外交官员，基本上都有收集情报的任务，有的就是特别培训过的间谍。你接触他们要格外小心，那些间谍手段以后我会告诉你。” 6park.com
　　 李天行突然想到：林秀川是党务官员，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他或者搞政工的官员都可能是受过特别培训的间谍？间谍，会不会以后充斥在自己周围，影子一样无所不在？李天行觉得自己都快神经过敏了。果然官场的险恶不亚于战场，战场上敌人醒目，官场上敌我难分！ 6park.com
　　林秀川继续耳语：“新疆最重要的顶级人物基本上就是咱们桌的那些，但还有个人你要关注。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郑治才。他的资历和军衔不够坐在主桌，但此人绝不能小看。他一定会出现，你要仔细观察他。” 6park.com
　　“知道了。可是宴会结束了，他会不会走了？” 6park.com
　　“不会。宴会是个开场白，舞会才是大家自由活动、各显神通的时候。尤其是洋人，就像咱们谈事少不了吃饭喝酒一样，他们的交际场合是舞会。现在中国的上流社会也流行这个。你不是说会跳舞吗？” 6park.com
　　“能不跳吗？”李天行心里有难言之痛。 6park.com
　　“可以，这个我不勉强。不过以后这种场合会很多，尤其是想接触洋人，这是必要的交际手段。你们今后免不了买军火，刚才你也领教了维克托莉娅的厉害，这个女人不好对付。你总不会想和她拼酒玩吧！如果女人来请你跳舞，你拒绝的话，那可是很不礼貌的。今天不跳，以后呢？你能避得开吗？”林秀川说是不勉强，却把李天行逼到了角落里。 6park.com
　　 宴客的圆桌很快就拆除了，在主席台两侧摆上了白色桌布铺盖着的长桌，上面有各种葡萄酒、果汁、甜品、小吃，中间空出一大片场地，就成了舞池。台上的乐队已经准备好，灯光也打出来了。嘉宾们都围在舞池四周切切私语着。 6park.com
　　“天行，你可要准备了，不是吓唬你，你肯定躲不掉！”林秀川小声说。 6park.com
　　“我就说不会跳舞，总不会逼着我跳吧？”李天行想起当初秀儿教自己跳舞的情形，隐隐心痛。 6park.com
“不逼你，随你吧！”林秀川拍了拍他的后背，却低声说：“看，说来就来了，是冲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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