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名利使我迷失。






01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酒店的房间里。


我在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口干舌燥。


我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努力回忆昨晚发生过的事情，可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我喝断片了。


房间里，一室的凌乱。空气中还充斥着一种异性的香烟味儿和体味儿混合着自己身上的酒味儿，还有一种交欢过后的气味。


浴室的花洒下，水淋醒了头脑浑浑噩噩的我。水花顺着我的头，脖子，流过我胸前的山丘，一路蜿蜒流向茂密的森林，暖暖的。


我忽然发现胸前有一枚吻痕，我依稀还能记起，昨晚酒后的疯狂。那吻，那力度……一想起脸上便飞起一丝红晕。


周凉这家伙，不吭一声就走了。


我洗浴罢，穿戴好，看看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丝毫看不出昨夜宿醉和偷欢的痕迹。


正准备走时，看见床头柜上有一只卡地亚打火机。奇怪，怎么从没看见周凉用过这么奢侈的打火机呢。


02


来到公司，我精神饱满地投入工作中，不知不觉到了午饭时间。


有人敲门，一定是周凉，我笑着抬起头，愣住了，怎么是新来的大老板陆丰呢。


“能赏脸一起吃午饭吗？”“当然。”


陆丰一眼就看到了，我桌上放的卡地亚打火机。“谢谢你，我刚才还在找呢，原来落在酒店里了。”说着向我投来暧昧的一瞥。


我心里一惊，原来昨夜一晌偷欢是和眼前这个男人？！



这一顿午饭，吃得味同嚼蜡。我努力在记忆里搜寻着有关昨晚的片段。


对面坐着的陆丰，棱角分明的脸颊，剑眉星目。帅气，自信，笃定，气场强大，仿佛可以掌控一切。陆丰看我的眼神亮亮的，里面有火花在跳动。


到底昨天是和谁呢？我一个头有两个大，豪无头绪。正在我心乱如麻的时候，陆丰伸手擦去我嘴角的一粒米，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说，“你吃东西真像个孩子。不过，昨晚你可厉害了，都快把我榨干了。”


我吃惊地看着他，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03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是我的顶头上司周凉，邀我出席新来的大boss 的欢迎宴会。


快要下班了，我收拾好东西正准备走人。周凉微笑着站在门口，手里提着衣物袋。“我的美女经理，该下班了！”


我看了看四周没人，风情万种地走上前去，双手勾住周凉的脖子，“今天怎么不避嫌了，敢送上门来了？”


还没等周凉应声，我便一脚关上了门，拉着周凉的领带，狠狠地吻了上去。一时火花四射，我们撞翻了办公桌上的文件袋，文件哗啦啦落了一地。我步步紧逼把周凉压在墙上，舌头侵略性十足的攻陷了周凉的唇齿。


周凉使劲推开我，大口喘着粗气，“你要了我的命了，小妖精。”


“今晚有正事，有应酬。”


“什么应酬这么重要？我们都好久没有在一起了，我想吃你的肉……”我忍不住欺身上前。


“我投降，我投降。”周凉举起双手，“今天新上任的大老板要来，今晚就看你的了。”


“真扫兴！”


我换上周凉为我准备的粉色包臀裙，低胸的领口，春光乍泄，裙身紧裹着翘臀，曲线毕露。


当我踩着银白色的高跟鞋，袅袅婷婷走出来。周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我笑了，我知道自己身体，对男人是致命的诱惑。


“这是部门经理佳琪，这位是总经理陆丰。”周凉介绍。


陆丰握着我的手，有些用力。


没想到总经理是一位翩翩公子，年轻帅气还多金。和这样的人喝酒，至少不会恶心。


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在周凉眼神的示意下，我频频向老板陆丰举杯。陆丰海量，我这个久经沙场的人，都有些不胜酒力了，他还是面不改色。


最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失忆了。


我怎么会和陆丰睡在一起，难道是周凉的安排？我的心凉得像掉进了冰窟窿。


04


三年前，我只身来到了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学历不高，专业不好，找工作四处碰壁。


在即将要弹尽粮绝的时候，我想到了萧远。萧远是我的邻居，相貌平平，老实憨厚。他是一个小公司的职员，每天朝九晚五上班，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


萧远每天遇到我，眼神都会停留在我身上好几秒，这样的眼光，我见多了。那背后隐藏的是赤裸裸的欲望。但萧远从不会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偶尔在我的求助下，帮我搬东西，修水管，换灯泡之类的，堪称中国好邻居。


走投无路的我，在一个夏日闷热的夜晚，买来了一打啤酒，准备拿下萧远。


我倚在门口，对下班回来的萧远说，要不要进来喝两杯？


萧远迟疑了一下说，好吧。


我举起杯，柔情万种地说，“今天，这是和你道别的酒。”


萧远吃惊地问，“你要走了？为什么？”


我仰头喝下杯中的酒，红着眼圈说，“半年了，没找到工作，房租也到期了，剩下的钱只够买回老家的车票。”


萧远看着梨花带雨的我，拍着胸脯说，“你怕什么，有我在呢。住我家去，我管吃管住。”


“那怎么能行。”我心里窃喜，却假意推辞。


我可不想灰溜溜地回到那个我从小生活的穷乡僻壤的地方，我的离经叛道和特立独行，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我和萧远推杯换盏，我假意不胜酒力，倒在沙发上。其实，我天生好酒量，甩翻你两个萧远都绰绰有余。


萧远起身，找了被子轻轻给我盖上。他坐在我身边，看见我半露的酥胸，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一只手不安分的摸了上来。


我扭动着身体，发出轻吟。萧远的欲火一下被点燃，像一头饿狼扑了上来。我放肆地呻吟，萧远一次比一次用力，热浪一波一波席卷了我寂寞已久的身体。
早晨，等我醒来，萧远上班去了。桌上有做好的早餐，熬好的粥，煎蛋，还有一碟小菜，清爽可口。


从此以后，萧远每天下班乐呵呵地买菜做饭，没想到萧远的厨艺非常了得。总是变戏法一样，做出一桌子诱人的美味。我每天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嚷嚷着要减肥。


到了夜里，两个寂寞的身体相互缠绕，相互取暖。


休养生息了几天，我又开始四处找工作。


很奇怪，自从勾搭上了萧远，我的人生就像开了挂，一路坦途，扶摇直上。


05


我投出的简历大多石沉大海，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却收到了一家中外合资企业的面试通知。


面试官就是周凉。周凉35岁左右，成熟儒雅，风度翩翩。我感受到周凉犀利的眼神在我身上游走，我不躲避，用眼神迎上他的。对视两秒，周凉的脸依旧很严肃，但我却从他的眼中觉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在众多的面试者中，条件丝毫不占优势的我，最终脱颖而出，留在了这家公司。


我的顶头上司就是周凉，他的确是一个好领导。我对工作的投入和热情，再加上周凉的提点，工作很快就打开了局面。


周凉开始带着我参加饭局。由于我酒量大得惊人，又会察言观色，很多难以应付的客户我都在酒桌上轻松搞定。


周凉从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佩服，最后我在他的眼光里看到了欣赏。


应酬越来越多，我每每晚归，桌上都放着熬好的醒酒汤。而我，不屑一顾。


我越来越厌烦和萧远在一起的一成不变的生活，那间小屋再也容不下我的野心，我准备离开。


早晨，一碗养胃粥放在桌上。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我知道留不住你，希望你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记住，大酒伤身。等你累了的一天，就回来，我会在原地等你。


心里有一点感动，萧远一定是看见了我收拾好的行李箱了，这样也好，免得面对萧远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孔，我狠不下心来。


我拉着行李，离开了在我最落魄时收留了我的人，走向了全新的生活。


06


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单身公寓，方便上班，更方便……


我有了新的目标，周凉。


我对于周凉，从初来时的仰慕见见变成了依赖。而周凉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加灼热。


我会常常在交文件给他时，给他抛个媚眼。在给他送咖啡时，故意俯下身体，胸前的汹涌尽现在他眼前。


只要有机会，我都会撩他。看他心痒难安，我得意地朝着他坏笑。


一天，应酬完已经很晚。两人都有点微醺，周凉照列把我送到楼下。我勾勾手指，舔舔嘴唇，“要不要上去喝一杯？”


周凉看着我，眼神滋啦啦要冒出火来。


他把我打横抱起，大步上楼。一进屋，他迫不及待地把我扔在床上，扑了上来。“你这个小妖精，你撩起的火，你要负责熄火。”


这一夜，沉沦在爱的潮水里，时而在海里浮沉，时而像抛在岸边的鱼，精疲力竭。


这个男人，我不知不觉爱上了。爱他低沉的嗓音，爱他扎人的胡须，爱他深邃的眼神。


我和周凉的默契配合，不仅仅在床上，也在工作上。我们部门的业绩远超其他部门，我如愿晋升部门经理。


周凉是晋升总监职位的最佳人选，他也志在必得。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总部派来一个总经理。


于是就有了那天的饭局，酒后断片，不知道是谁睡了谁。


我想起周凉，为了总监的位置，把我送上别人的床。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我的真心被践踏一地，这个男人的背弃狠狠刺痛了我的心。原来，我只是一个玩物，只是他用来往上爬的工具。


我抛弃了萧远，如今又被别人抛弃。


职场，哪有什么真感情，有的只是相互利用。


咬紧牙，眼泪只能往心里流，这座城市不相信女人的眼泪。


我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你所给我的，我会加倍会还给你。


07


在周凉的任命书即将要发布的紧要关头，我敲开了总经理的门。


“小野猫来啦。”陆丰调侃。


想起那晚，我脸上飞起了红霞。


我瞟了瞟桌上的任命书，“今天来，有一事相求。能否把周凉的任命压一压。”


周凉，你越是看重的东西，越不让你得到。


陆丰用玩味的眼光看着我，似乎可以穿透人的心思。


“既然小野猫都开口了，当然可以。只是想知道原因。”


“为了上位把自己的搭档送到上司的床上，这样的小人不配当总监。”


“多亏了周凉，要不然怎么会认识你这只小野猫呢。”陆丰笑着说，“我可不是趁人之危，是你这只小野猫酒后乱性，撩拨得我受不了，只好屈服在你的淫威下。”


我落荒而逃，身后传来陆丰爽朗的笑声。


周凉看见我从陆丰的办公室出来，眼神复杂。


我没有理他，昂首走过。


没过几天，周凉的调令下达了。非但没有升职，反而被发配到下属子公司去了。


公司里一下子炸开了锅。周凉是公司老员工，为人圆滑老道，人缘挺好的，很多人都替周凉不值。一时间，谣言四起。


我上厕所，听见有人在议论，“佳琪那个贱货，又攀上了新来的总经理，一脚把当初带她入门的周凉踢出了总公司，真是个不要脸的货色。”


其余的人在一旁附和，“听说，她把周凉踢开了，自己想爬上总监的位置。”


我嘭一声踢开了厕所隔间的门，傲慢地走出来，“总监的位置，不是谁想爬就能爬的，要不然，你们试试？新老板的床，不是谁想上就能上得了的，要不然，你们也试试？”


在几个八婆目瞪口呆中，我昂首走了出去。


08


“小野猫，出来抓老鼠了。”


周末，我收到陆丰的简讯。


我们直接开了房，直奔主题。


我喜欢年轻鲜活的身体，那种癫狂，那种放纵，那种销魂，都叫人欲罢不能。
事后，陆丰靠在床头抽烟。我静静地躺在他的臂弯里。凭心而论，陆丰是一个好床伴，每一次都很尽兴。


陆丰说，“小野猫，我不能给你未来，但是我可以给你事业上最大的帮助。”


我当然明白，我再也不会傻到再去爱一个人了。职场的尔虞我诈，阴谋算计，我看得太多了。


我们都各取所需，寻找自己所需要的罢了。


通过陆丰的牵线搭桥，我结交了很多业界名流，商业伙伴，事业越来越顺风顺水。


周凉不惜牺牲我，都想要爬上去的总监职位，我轻轻松松就坐上了。


那些爱嚼舌根的八婆们，对于雷厉风行的我，敢怒不敢言。


同时，我也感觉到自己的锋芒太露，为自己树敌不少。


我累了，心倦了，费尽心思得到的一切就在眼前，可是我并不快乐。


09


一年后，陆丰的任期满了，要回总部。


陆丰对于我，亦师亦友亦情人。


陆丰临走对我说，只有自己够强大，才不会依附于别人。


是的，我只有变得够强大，才能摆脱靠别人上位的命运。


我开始积累人脉，积累资金，疏通关系，为自己的以后打算。


我买下一块果园，在城郊。我很看好果园的发展前景，今后想做一个快乐的果农。


华灯初上的夜晚，我站在19层楼的落地窗前，看着万家灯火，心如止水。


桌上放着我拟好的辞职信。五年时间，从普通职员升到了总经理，生命中的男人皆是过客。这一切，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在这个城市，我从一无所有到现在高高在上，没有人知道我付出了什么代价。


那些年赔的笑脸，那些年喝下的酒，摧残了我的身体，落下了胃疼的毛病。


那些年纠缠过的男人，有真心有假意，最终我不再相信爱，失去了爱的能力。


繁华落尽，记忆中最想念的竟然是那碗养胃的粥。


我摇摇头，再也回不去了。


10


果园里，果子成熟了，散发出香甜诱人的味道。


我在园子里忙碌着，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今年的果子结得好，我准备好好策划，销到国外去。


园子外有人在喊，有人吗？


我抬头，萧远笑吟吟地站在那里，我是来当长工的，终生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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