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撒哈拉沙漠,这是我摩洛哥之行最为期盼的一件事儿。来摩洛哥之前我就在想,如果人这一辈子能把世界各地的奇景尽数收进自己的眼睛里,那应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儿啊?今晚坐在电脑前,回味在撒哈拉沙漠的那个夜晚,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甜美。我没有三毛和她老公荷西生活在撒哈拉的经历,但一个夜晚已经足以令我欣喜不已,更是铭刻于心。就在撒哈拉的那个傍晚五点半,本老头走进了沙漠。
尽管火辣辣的太阳还未西斜到地平线之上,但光线已经柔软了许多。为了能拍几张自己喜欢的照片,本老头放弃了骑上驼背感受沙漠的机会,极尽所能地在绵软起伏的沙丘之上,开始艰难踱步。我不知“爬行”了多久,也丝毫感觉不到疲惫,只想在高低错落的沙丘之间走得再深一些,再远一些。蓝天、白云、黄沙、单峰驼交织出的色彩,完全把本老头的心给整醉了,我的那双早已被汗水侵透的眼睛,仿佛凝固在了那片纯净的色彩之中,丝毫不想放过眼前的任何点滴。绝美撒哈拉!用这五个字来诠释本老头眼里的世界最大橘红色沙漠,绝对一点都不为过。
在一处较高的沙丘半坡上,本老头有些蹬不动了,便顺势坐了下来。因为忘记带上任何擦汗的装备,也就只好把我的那顶遮阳帽当做擦汗毛巾了,擦净脸上的汗水,我开始静静地品读撒哈拉。这是一个风光绝美的撒哈拉,更是一个荒漠贫瘠的撒哈拉,它就像三毛笔下呈现给我们的那样,即落后贫穷,也生机勃发。“生命,在这样荒僻落后而贫苦的地方,一样欣欣向荣地滋长着,它,并不是挣扎着生存,对于沙漠的居民而言,他们在此地的生老病死都好似如此自然的事。我看着那些上升的烟火,觉得他们安详的近乎优雅起来。”《撒哈拉的故事》我并没有全部读完,但在读过的故事中,却已经感受到三毛对生活的热爱和面对困难的坚定。
“黄昏了,太阳正落下地平线,辽阔的沙漠被染成一片血色的红。这时鼓声响了起来,它的声音响得很沉郁,很单调,传得很远,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是婚礼,这种神秘的节奏实在有些恐怖。我一面穿毛衣一面往罕地家走去,同时幻想著,我正跑进天方夜谭的美丽故事中。”三毛在《撒哈拉的故事》里的这段话,仿佛正契合了我当时盘坐在沙丘上的心情。
就在我惬意地享受着撒哈拉带给我的快慰时,“恐怖”在一瞬间来临了。当我跪在沙丘之上,用相机对准一队正在休息的单峰驼时,镜头里的景象把我吓傻了。遮天蔽日的沙尘暴,就像一头发了疯的怪兽,眨眼之间便将洁净的天空裹进了黄沙之中。我不知用什么词汇形容当时的心情,只想快快地躲进一个“避风港”。当然,那也仅仅是一个想法而已,因为想走出沙漠最少也要一个小时。“我举目望去,无际的黄沙上有寂寞的大风呜咽地吹过,天,是高的,地是沉厚雄壮而安静的,正是黄昏,落日将沙漠染成鲜血的红色,凄艳恐怖。近乎初冬的气候,在原本期待着炎热烈日的心情下,大地化转为一片诗意的苍凉。”这是三毛在《撒哈拉的故事》里的一段话,她似乎在向我述说着撒哈拉温柔与恐怖交织出的一瞬间。喜怒无常的撒哈拉,对本老头已经不仅仅是眷顾了,那应该是一份厚爱!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竟然出现了两个奇特天气现象。我,是不是需要感谢一下上帝呢?撒哈拉,终生难忘!
第二天清晨五点四十分,本老头起床,与同队的其他两对夫妻约好,我们要再一次走进沙漠,再一次感受浩瀚无垠的撒哈拉,更要去领略红沙之巅的喷薄日出。夜幕笼罩下的撒哈拉静谧安详,精细绵软的沙丘一层层地叠在前方,没有路,更没有目标,我们一行五人紧跟在当地向导的身后,向着沙漠腹地艰难前行。“早晨的沙漠,像被水洗过似的干净,天空是碧蓝的,没有一丝的云彩,温柔的沙丘不断地铺展到视线所能及的极限。这种时候的沙地,总使我联想起一个巨大的沉睡女人的胴体,好似还带着轻微的呼吸在起伏着,那么安详沉静,而身后的美丽,却是令人近乎疼痛地感动着。”这是三毛笔下的清晨撒哈拉,她真就像讲故事一样,在给人们描绘着撒哈拉的奇妙和迷幻,也在感动着我们这些亲身感受撒哈拉的旅人们。
一个多小时,我们登上了撒哈拉腹地沙丘的“第二高峰”,向导指了指地面,我知道就停在这儿了。就在那一刻,本老头一屁股坐在了沙丘之上,说实话,我已经累得不想挪动一步。沉睡中的撒哈拉,给人一种异样的空灵和静默;那些飘逸在沙丘之上宛如少女温婉腰身的美丽线条,仿佛在展现着撒哈拉最美的柔情;寂静无声的斑斓色彩,孤独神秘的空旷荒漠,似乎让人触摸到了撒哈拉的心跳,我在潜心揣摩着撒哈拉带给我的一切。望着渐渐消失的繁星,望着渐渐泛蓝的晴空,我在急切地等待着第一缕晨曦的到来。当东方泛出一丝橘红,撒哈拉的天便犹如被点燃了一般,延展在眼前那一波波伸向远方的沙丘,被一个个地套上了一层温柔的光环。就在那一刻,我已经完全理解了三毛为什么对如此贫瘠的撒哈拉会有这般的钟情和眷恋。
旅行,有意思吗?似乎很多人都不以为然。但本老头始终觉得,父母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已经相当幸运,如果在人世间的几十年里,不能亲眼见一见这个繁花似锦的世界,是不是有点太过遗憾了?撒哈拉,万里之外的北非沙漠,本老头站在了那里,我不想表达我的内心感受,只想说一句,“我见到了地球上唯一的红沙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