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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图：本
来想“九合一”之前去台湾，感受一下是啥氛围。但因要值班，只好推迟到选后第一天才动身。多了一些准备时间，就认真研究一下台湾的历史，主要资料就是国民
党元老吴稚晖的后代亚明帅哥推荐的《台湾通史》。作者连横是这次国民党台北市长候选人连胜文的曾祖父、“连爷爷”（连战）的爷爷。他祖籍福建，但算是台南
人，出生于1878年，1936年去世。连横原是日本占领台湾时期的著名诗人，不过正式职业是一名报人，也因办报与孙中山领导的同盟会有了联系，由此开始
了连家四代人与国民党的不解之缘。1920年《台湾通史》在台湾出版，连横由此名声大噪。该书仿司马迁的《史记》，分为“纪”“志”“传”等，共60多万
字，结束了“台湾300年无史”的历史，也令日本在台的官方修史机构为之辍笔。这次到台湾，主要是到连横的老家台南，但见到他的塑像，却是在台北。就在
“总统府”附近的“二二八公园”中，在围绕公园主亭的四座小亭子里，连横与其他台湾三位名人郑成功、刘铭传、丘逢甲各占一亭，可以想见他在台湾人心中的地
位。此次选举连胜文败选，听台湾媒体讨论，说连家四代在国民党内的势力，因此一役而灰飞烟灭。看到连横塑像，你就会感觉那种评论有点言过其实，连胜文败选
感言中的“后会有期”，或许并非虚言）




    （下
图：研究《台湾通史》的结果，是决定此行主要去台南与台北两个地方。这里的台南与台北不是指台湾南部与北部，那范围太大了，而只是这次六都选举中的两都：
台南市与台北市。原因是在历史上，涉及这两个地方的故事最多。如图所示，台湾大的地形特征，是中央有一纵贯南北的“台湾屋脊”，但这中央屋脊并不完全居
中，西部比较宽阔多平原，东部海岸很狭窄，所以许多历史大戏是在西部上演的。更重要的是，古代从大陆到台湾，限于当时的航海条件，多数是先到澎湖（三条红
色箭头代表大陆当时主要出发地为广东、泉州，后来才是厦门，澎湖即图中小红圈处），再到台湾西部的平原地带落脚，即现在的大台南市以及嘉义市（阿里山所在
地）一带。荷兰人占据台湾，最初也是从爪哇巴达维亚（今印尼雅加达）派军舰登陆澎湖（图中棕色箭头），后在明朝军队进攻下，退往台湾，在台南建立统治中
心，占据台湾长达38年（1624-1662年）。台北最初的入侵者是西班牙人，作为天主教国家，他们与新教国家荷兰是宗教和殖民贸易的死敌。为了对付占
据台南的荷兰人，争夺与中日两国的贸易之利，西班牙人在荷兰人占据台湾两年后（1626年），先占台岛东北角的基隆，后又在1628年绕到台岛西北角，占
据淡水河岸港口（图中蓝色箭头与蓝色圆圈，西班牙人的根据地在今菲律宾北部的吕宋岛）。不过西班牙人运气不好，占据台岛北部不久，日本德川幕府因鉴于天主
教在日本传播引起社会动乱，于1633年开始实行锁国政策，无法与日本贸易，最终在1642年（这一年格鲁派在西藏取得统治权），被荷兰人赶走。然而，台
湾接触近现代文明，确是从这两个西方殖民国家入侵开始的，也奠定了台南与台北长期作为台湾“先进”地区的地位）
     
 
 (下图：考古发现，台湾岛在距今3万年左右，就已经有晚期智人出现了，时间大体上与北京周口店的山顶洞人接近。那时台湾还与大陆连在一起，所以这些早期
人类很可能是大陆跋涉过去的。台湾成岛以后，居民来源就比较复杂，除了大陆沿海居民漂流过海到岛上繁衍，也有从南部海上来的马来人，还有从北部过来的琉球
人等。他们融合形成了岛上的早期居民，主体部分应是距离最近的大陆沿海居民，考古发现的不同时期的文物，与大陆各时代的文物有较高相似性。图为基隆港入口
南侧和平岛上的“琉球渔民慰灵碑”，琉球与台湾的距离，比福建离台湾的距离还远，但两地交往自古就很密切。）     
   
(下图：大陆史料涉及台湾，最早的是三国时期。吴国为开辟兵源，派将军卫温、诸葛直“浮海求夷洲”和“亶洲”，亦即今日的台湾和日本。亶洲没有找到，到夷
洲又遇到瘟疫，死亡大半，不得不撤回大陆。这次无功而返的远征，留下了今散见于晋、唐、北宋史籍中的珍贵史料《临海水土异物志》，这是最早介绍台湾的文
献。这一史料中提到当地人割人头挂在“中庭”的习俗，不过它没有提到卫温这次到台湾，具体在哪里登陆。隋朝大业六年（610年），隋炀帝杨广派陈稜为帅，
带兵1万多人，从广东潮州一带出发，在大员湾（今台南市安平的台江）登陆，斩当地土王，俘获数千人，事载《隋书·东夷传》。书中提到他们会聚食“斗死
者”。这两次出兵台湾，都是从浙江或广东出发，而不是距台湾最近的福建，主要原因是当时福建也是荒蛮之地，没有得到开发。唐宋时期，福建拓垦迅速，泉州更
成为中国对外贸易中心，加之航海技术水平的提高，大批汉人进入澎湖与台岛，直至元代在澎湖设立“巡检司”。不过一直到明代初年，台湾本岛基本上还是“野人
之岛”。男人以鸟羽为冠，多赤身裸体，有猎头习俗，且喜食人肉，主要是敌方人员之肉——有点像《鲁滨逊漂流记》中“星期五”的遭遇，可能是海岛之民，食物
严重缺乏的原因。台湾近些年很重视挖掘原住民文化，不少地方都有相关展览，但感觉比较分散。下图为台南市安平德记洋行旧址内有关原住民展览中的两幅图，其
中一幅表现原住民战斗中割取敌方人头的习俗，这在上述大陆史料中已有记载。） 
       
(下图：到了明朝。因主要的防御对象是北部的蒙古人，对海外交往及海岛拓疆并不积极。那时因有倭寇骚扰，明朝撤走了驻澎湖的军队，在东南沿海实行海禁政
策，不许人民下海“通番”。世代以海为生的沿海民众，不少人被迫跟随从或真或假（不少是旅居日本的中国人）的倭寇，从事走私乃至当上海盗，无人守卫的台湾
岛成了倭寇的“潜聚之所”。当地原住民则在这些“倭寇”的逼迫下，避居山中，成了后来的所谓“高山族”。当时的海上武装头领，多数都是汉人，比如最著名的
颜思齐与郑成功的父亲郑芝龙，都是旅日闽人领袖。他们一边冲破明朝禁令，从海外贸易中获利，同时大力收纳沿海民众，到台湾落户垦殖谋生。郑芝龙在受降成为
明朝的福建总兵后，曾建议运饥民到台湾，成为中国政府第一次有计划的向台湾大规模移民，台湾汉人从此激增，汉族与少数民族的矛盾也日益加剧，不少山区少数
民族（即所谓“生番”，相对于平原地区汉化了的“熟番”而言）的“出草”（即“猎头”）对象，主要针对汉族。据说这一习俗的终止，是缘于一个名叫吴凤的汉
人。吴凤原籍福建漳州、随父迁居诸罗（今嘉义），因他通晓番语，与原住民打交道多，曾屡劝番人不要出草杀人，嘉义地面因此太平了40多年。1769年，阿
里山一带出现传染病，番人恫吓，不出草杀人不能消灾。时年已70岁的吴凤情知难免，就谎称某天会有一个朱衣红帽的人过来，杀他就可消灾。到了那一天，果然
看到有一朱衣红帽的人经过，于是杀之取头，这时才发现是吴凤本人！番人大为哀痛，相约以后再不出草杀人，陋习方除。一说是吴凤被杀后，作祟引起大瘟疫，番
人惧而祀之，至今阿里山地区尚有吴凤庙。下面为嘉义市嘉义公园内的吴凤公像，他因终止了台湾原住民的“猎头”习俗而受人尊敬） 
       
（下图：接着说明朝。明朝与台湾有关的最重要事件，就是倭寇之乱，甚至可以说倭寇之乱与明朝同始终。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这持续时间很长的倭寇之乱，最终是
被荷兰人和西班牙人根绝的。荷兰是一个新教国家，1581年脱离天主教国家西班牙而兴起，转而与老牌殖民帝国西班牙和葡萄牙（曾一度隶隶属于西班牙）争夺
商业霸权。为了与东方大国中国通商，1602年荷兰战舰攻取葡萄牙占据的澳门不果，转而北上登陆澎湖，但被明朝赶走。1622年再攻澳门，被明朝军队与葡
萄牙人合力击败，于是再占澎湖。1624年明朝军队分三路进攻澎湖，荷兰人只好求和。但福建地方官员为了更易收复澎湖，答应荷兰人可以退据台湾，明朝政府
可以不问。当年8月，荷兰人退至台岛西南一个叫“大员”的地方。这个“大员”，原是台湾原住民“台窝湾族”生活区域，以族名作为地名，汉译为“大员”，后
来谐音写作“台湾”，即今台湾名称的由来。大员今日一般称为台江，原是一个巨大的港湖，有两个通道可达海洋，南边一条大的港道，口宽水深，大船容易驶入，
因此在大的港道南边小岛上（大员实为这个小岛的名字），荷兰人修建了奥伦治城（奥伦治是荷兰开国元勋），后改名热兰遮城（热兰遮是荷兰西南一个由岛屿组成
的省名），汉人称为“红毛城”“安平城”或“台湾城”。这里以后就成为荷兰人在台湾的统治中心，建有城堡，守护大员港道。北边小的港道名为鹿耳门，荷兰人
起初修建了一座炮台守卫，后因鹿耳门港道湾浅口狭，暗礁遍布，难以航行大船，故在1656年一次台风中炮台倒塌后，便不再派军防守。——后来郑成功趁涨大
潮之机，就是由鹿耳门，攻入台江。下面的两幅合在一起的图，上面的是今日当年大员港上所修的四草大桥，东望台江仍河面浩大。下面是荷兰人所绘台江图，可清
楚地看到当年台江港口的情势，左边是北，有一条小河通台江港，即鹿耳门水道，右边为南，宽的通台江港的河口就是大员港，大员港南侧，就是图中右下角那一片
红色建筑，就是荷兰人的“台湾城”，今名安平古堡） 
       
（下图：因“台湾城”即热兰遮城地域狭小，1625年，荷兰人用15匹粗布，从附近原住民的“新港社”，骗得了大员岛对岸的大片土地，建立住房、医院、仓
库等等，吸引了许多汉族商人，形成了一条繁华的市街，名为“普罗文查”（荷兰语“省”的意思，英语的province），即今天台南市的民族路。1653
年，荷兰人在这里又修建了一座城堡，名为普罗文查城，中国人称为“红毛楼”、“赤崁楼”，这里是荷兰人在台湾的商务中心，与行政中心的台湾城形成犄角之
势。荷兰人统治台湾，其统治机构分为行政长官与大评议会，大评议会的成员是荷兰东印度公司驻台的各级商务员和军队、舰队的首长，他们是荷兰驻台最高决策机
构。图为普罗文查城堡旧址，在今天的赤崁楼北侧） 
       
（下图：荷兰人占据台湾南部，对西班牙与中日两国的贸易航行带来威胁。为此，西班牙战舰在1626年沿台湾东海岸北上，进入台岛东北部的基隆港。下图中远
处的小岛为基隆港外的基隆岛，也称“鸡笼岛”，有人认为此岛貌似鸡笼，故名之，也是“基隆”一名的由来。不过据岛上的资料记载，台湾岛北部的原住民，以往
都称为凯达格兰，其中居住在今基隆一带的，是凯达格兰人的支系“马赛人”。马赛人说“凯达格兰”这个词儿的时候，发音近似于“KIDAN”，当初来到这里
的福建渔民把它听成是闽语的“鸡笼”，后转写为汉字，就是“基隆”。凯达格兰人目前均已汉化，传说他们原先居住在另一个海岛，因当地有妖怪出没，故迁来台
湾。以后人口增多，族中人抽签决定，抽到长签的住在平原，称为“平埔族”，抽到短签的去往高山，称为“高山族”，当然这只是传说。凯达格兰人主要分布于今
台湾岛北部的基隆、淡水、台北、桃园一带，据说今天这些地方的不少地名，都来自凯达格兰人，甚至包括钓鱼岛。据说凯达格兰称现在的钓鱼岛为“钓依达阿”，
意为“跳板”。因为凯达格兰的影响很大，1996年陈水扁当台北市长时，就把台北“总统府”前的“介寿路”改为“凯达格兰大道”，它的历史根源就在这里） 
     
(下图：西班牙人进入基隆港后，在港口入口处的社寮岛建立圣萨尔瓦多城，华人称为“红毛城”或“鸡笼城”。社寮岛现在叫和平岛，岛上建有和平公园。原西班
牙人的圣萨瓦多城，在荷兰人前来进攻时，已被毁坏，后经荷兰人重新修建，但最终还是在荷兰人与郑氏王朝的战争中被炸毁，不复存在。和平公园建立后，在城堡
旧址依样建立了一座游客服务中心，庶几可以体味到当年这座守卫基隆港的城堡的风采） 
       
(下图：基隆在台湾北部的东北角。1628年7月，西班牙人从基隆港出发，向西北绕行到台岛北部的另一端，也就是台湾北部的西北角。那里有一个大河口，可
以做港口，这就是淡水河口——淡水河流经今天的台北市区，也就意味着，从淡水河口向南，可直达台北市区，这也是为什么1884年法国人试图攻入淡水河，清
军死守于此，从而取得沪尾大捷的原因。西班牙人当年也在河口附近的沪尾，修建了一座“圣多明哥城”，汉人仍称之为“红毛城”——所以台湾有不少红毛城，很
容易搞混。后来西班人在陆地上，修建了道路，把东北角的基隆与西北角的沪尾连通了，从而占据了台岛的北端。不过目前这座红毛城是荷兰人赶走西班牙人以后，
在圣多明各城原址上重建的。下图就是荷兰人重建的红毛城主体建筑） 
       
(下图：西班牙人虽然占据了台岛的北端，但是很不走运。他们本来是想占据这一据点，向西与中国大陆做生意（占据西北角的淡水河口，就是要离中国大陆更近
些），向北与日本搞贸易。然而由于一些天主教传教士向日本传播天主教，导致一些日本教民不服幕府政府管理，时有动乱发生，因此日本从1633年开始，厉行
禁教，实行锁国政策。而大陆占据福建的郑芝龙（郑成功的父亲）受明朝招安后，也允准荷兰人在台南贸易，与荷兰人关系不错，所以不准商船到西班牙所辖之地。
西班牙人无利可图，加之疫病流行，粮食供应不上，不得不陆续撤走，最后仅剩基隆一小部分驻军。1642年（格鲁派在西藏得势的同一年），荷兰人趁西班牙人
势弱，在今和平岛登陆，赶走了西班牙守军，将台岛北端占据，但其主要活动范围，仍以台南为主。今和平岛在入岛大桥附近，有原住民文化会馆，下图的这副图
画，就是原住民文化会馆中展览的其中一幅。展示的是西荷战争时期，当地的原住民“凯达格兰”人。他们在战争中保持了中立，后来接受了荷兰人的统治。西方人
最早发现台湾岛的，是葡萄牙人，或者也可说是西班牙人（1580年到1640年因皇室姻亲关系，葡萄牙曾一度归属西班牙）。他们的商船在1590年曾通过
台湾海峡，看到远处的台岛美丽如画，称之为“福摩萨”（Formosa），意为“美丽岛”。此图中右边人物下面的说明文字，即是“北福摩萨”。） 
       
（下图：荷兰人赶走西班牙人之后，在台湾独自统治了20年。1662年，他们迎来了强敌：拟以台岛作反清复明基地的郑成功。这年的2月，在困守统治中心安
平古堡8个多月后，荷兰人终于在赤崁楼签字投降，撤出台湾。不过荷兰人并没有完全死心，在郑成功去世后，荷兰人一度曾与清朝合作，联合攻打郑成功之子郑
经，重返基隆。郑经则派兵攻打基隆，使荷兰人1668年最终全部退出台湾。图为和平岛上的“蕃字洞”，据说就是荷兰人最后困守的地方，洞中有荷兰人写下的
文字，故俗称“蕃字洞”。在荷兰人败走之后，台湾就开始了郑成功所开创的“郑明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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