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你说他瑞典公民，我说这是中国领土，谁的嘴大？


阿海后来遵从党妈妈旨意，一幕幕的表演就不再详述了，把焦距推进到2018年的10月16日吧，因为这一天正是他两年有期徒刑的刑满之日，由于乖孩子一直都听党妈妈的吆喝，这两年间是党妈妈要他做什么，他都不走样地老实配合。党妈妈感到阿海真的是很乖了，就恩准了阿海和家人见了几次面，虽然是隔着一层玻璃墙和家人见面，也可以用话筒和家人交流，但阿海可是一句也不敢忘词，完全按照剧本在演戏，来看阿海的三个姐姐也是对党妈妈能如此厚待弟弟阿海感恩戴德的。前几天阿海就从审讯他的那两位警官的口里获知，他服刑期满可以得到释放，但是他还必须留在宁波，因为还有个案子非法经营的案子没有审结。他要随时候审随叫随到。回家也等于就是监视居住，外出还是要是事先请示获得批准才行的。能获得这样的待遇，阿海当然是巴不得的，警方提出什么要求，他自然是连声允诺，还要对党妈妈的宽容感激涕零的。
2017年的10月17日上午8点，一辆警车载着阿海驶出了那个神秘的院落，警车径直开到宁波市里阿海老母亲居住的小区，把阿海这个天涯游子终于送回到他母亲的怀抱的。阿海母子相见那催人泪下的情景在此也稍加渲染，阿海上楼见到自己的八旬老母就扑通跪下，母子俩都泣不成声了……
这以后的剧本也早见诸于报端，阿海得以和瑞典领馆的人员见面、然后接受媒体采访，表示他已在宁波租房暂住，并做出决定要留在中国守护八旬老母安度晚年……
一切都是按党妈妈编撰好的剧本饰演，此刻的阿海不过就是个被党妈妈已经训练有素的演员。
这一期间阿海远在德国的妻子也回到了国内和阿海团聚。虽然党妈妈对乖孩子的监护非常到位，但是总不能给夫妻的卧室里也装上摄像头吧。阿海的妻子也就不免向阿海泄露出国际舆论对阿海命运的关注。
台面上是演员，但演员在台底下心里在想什么这就是导演也揣摩不出来的了。这其间瑞典领馆的外交人员当然也有经常联系阿海，因为阿海是瑞典公民，瑞典使领馆对本国公民施以领事援助，这天经地义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这期间阿海还真的以旧护照到期需要上海的瑞典总领馆申请新护照的理由，向监视他的宁波警方提出，他要去上海递送申请新护照的相关资料。宁波警方还真的就恩准了。就这样阿海有了一次上海之行。至于阿海的这次上海之行，都向上海的瑞典总领馆递交了些什么材料，又对总领馆的外交人员都说了什么，笔者在此就不再发挥想像了，因为这一切都在秘密警察的侦讯范畴里，抑或可能就是阿海出卖“国家机密”的罪证。说多了无益就此打住吧！
值得重笔描绘的乃是一下的情节。2018年1月20日清晨，两位瑞典领馆的外交人员驾驶挂有外交牌照的汽车来宁波接走了阿海，他们三人驱车返回上海，上午八点他们三人在上海虹桥火车站登上开往北京的G6次高速列车，G6次高速列车是上海去北京最快捷的列车，全部行程只要4个小时24分钟，中途只有两个站点停车，第一站是南京南站，第二个站点是济南西站，每个站点停车的时间都是2分钟。G6次高速列车刚刚从上海开车不久，阿海的手机铃声就急促地响了，阿海看见手机屏幕显示的来电号码，知道了这是监视他的宁波警方打来的，阿海用探寻的目光抬眼看了看坐在对座的领馆外交人员，年纪稍长的领馆一秘帕尔森用瑞典说：“你不用理睬。”阿海就没接这个电话，可此后，阿海的手机铃声还是一遍接一遍地响个不停，这时年轻的领馆雇员默纳说：你干脆关掉它吧！”阿海就把手机关了，也许就是这关机的举动彻底让对方失望了，才招来对阿海的追捕。上车后阿海的心就一直悬着，虽有外交人员的陪伴，阿海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这几次手机铃声的纷扰，则更增加了阿海的恐惧，他觉得仿佛有一张巨大的网已经张开，就等着他去飞蛾扑火了。阿海就是怀着这样惊悚的心情捱到南京南站的，车到南京南站停了，月台上也未见有警察的身影，直到G6次高速列车从南京南站启动开车了，阿海悬着的一颗心才慢慢地安定下来。前面还有一站，就是济南西站，停车时间也只有短短的二分钟，如果过去了这道坎，阿海就能到北京了，领馆一秘帕尔森告诉阿海，一位专程由瑞典国内请来的神经科专家在瑞典驻北京的大使馆等着为他身体的全面检查呢。G6次高速列车到达济南西站的时间是上午的10点59分，预定11点01分开车，只停车短短的两分钟，可就是这短短的两分钟击碎了阿海的一个玫瑰色的梦，让他从天堂又堕入到地狱中……
G6次高速列车驶进济南西站的时候，阿海从车窗里就看到了月台有许多穿警装的人在守候，他的心一下就收紧了，车停了以后，果然有十几位身着警服的公安干警径直就登上他们乘坐的这节车厢，很显然，警察在车未到站时就查好了阿海乘坐的是那节车厢，所以根本不用逐节盘查，就如探囊取物一样，阿海这只欲挣命的野兔就又落入了大狐狸的铁掌中了……
细微的情节看下面的描述：两名身材高大的警员快步来到阿海的身边，拿出了一副铮亮的手铐厉喝一声“——海，你被捕了！”既没有事先出示逮捕证，也不顾忌两名瑞典外交官员愤怒的表情，一下子就把阿海拷了起来，然后两名高大警员就把阿海从座位上揪了起来，架着阿海往车外走，这时愤怒的瑞典领馆一秘帕尔森高声用英语抗议：“你们不可以对他这样的！他是瑞典公民！”上车来的这十几名警员里显然也有听得懂英语的，但回答瑞典领馆一秘帕尔森的话却是用高分贝的汉语表达的：“他是瑞典公民？可这里是中国领土！谁违反了法律，都必须接受制裁！”
这位代宁波警方执法的济南警察也许真的不知道让他们上车缉拿的竞是一个外国公民，而且还是当着两名瑞典外交官员面干这挡事。但这济南警察用高分贝汉语表达的意思却是令两名瑞典外交官思考良久也掰扯不清的一个“理”儿——“你说他是瑞典公民，我说这里是中国领土！”究竟谁的嘴更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