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多年前有个叫鲁迅的中国文人写了一篇文章叫《中国人失去自信力了吗?》,原文是这样的:
从公开的文字上看起来:两年以前,我们总自夸着“地大物博”,是事实;不久就不再自夸了,只希望着国联,也是事实;现在是既不夸自己,也不信国联,改为一味求神拜佛,怀古伤今了——却也是事实。于是有人慨叹曰: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
如果单据这一点现象而论,自信其实是早就失掉了的。先前信“地”,信“物”,后来信“国联”,都没有相信过“自己”。假使这也算一种“信”,那也只能说中国人曾经有过“他信力”,自从对国联失望之后,便把这他信力都失掉了。
失掉了他信力,就会疑,一个转身,也许能够只相信了自己,倒是一条新生路,但不幸的是逐渐玄虚起来了。信“地”和“物”,还是切实的东西,国联就渺茫,不过这还可以令人不久就省悟到依赖它的不可靠。一到求神拜佛,可就玄虚之至了,有益或是有害,一时就找不出分明的结果来,它可以令人更长久的麻醉着自己。中国人现在是在发展着“自欺力”。
“自欺”也并非现在的新东西,现在只不过日见其明显,笼罩了一切罢了。然而,在这笼罩之下,我们有并不失掉自信力的中国人在。
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拚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
这一类的人们,就是现在也何尝少呢?他们有确信,不自欺;他们在前仆后继的战斗,不过一面总在被摧残,被抹杀,消灭于黑暗中,不能为大家所知道罢了。说中国人失掉了自信力,用以指一部分人则可,倘若加于全体,那简直是诬蔑。
要论中国人,必须不被搽在表面的自欺欺人的脂粉所诓骗,却看看他的筋骨和脊梁。自信力的有无,状元宰相的文章是不足为据的,要自己去看地底下。
这篇文章是写作于1934年九一八三周年后的九月二十五日。
重读这篇文章,我们应该感到一丝庆幸:
80多年后,中国的土地上已经没有什么“租界”,已经没有什么“X属殖民地”,荷枪实弹、耀武扬威的外国军人没有了,依仗着国势肆意妄为的外国商人也不见踪影。
我们有理由感到一丝庆幸:
我们是生活在方志敏等革命烈士、人民英雄为之向往的新中国里(参见方志敏的《可爱的中国》),我们被自己的军队——人民解放军——保护着,我们不再是所谓的“东亚病夫”,也不再是所谓的“睡狮”,我们比民国时期更加强大,而且已经超越了梁启超等人的设想(参见梁启超的《新中国未来记》)。
但是,我们需要回顾一下历史!
一、历史的回顾:
洋务派有个梦,他们希望“师夷长技以制夷”,从而不再惧怕列强;
梁启超有个梦,他希望未来的中国能像他在《新中国未来记》一书中写的那样;
孙中山有个梦,他希望有朝一日,中国也能像列强一样富饶又强大;
张骞有个梦,他希望靠实业就能够让中国走向富强;
可是,他们失败了!
斯大林有个梦,一个赶超西方、让所有国家都不敢来他的“菜园”啃食“白菜萝卜”的梦;
毕苏斯基有个梦,一个要让波兰民族不再任人宰割、自立自强、恢复到它强盛时代的梦;
希特勒有个梦,他想着实现“雅利安人一家独大”;
墨索里尼有个梦,他想着让意大利回到它古代罗马帝国时代;
明治天皇有个梦,他希望大和民族能够与其他列强比肩、为其他列强所重视;
铁托有个梦,他希望南斯拉夫能够在脱离苏联的掌控下走向自立自强;
结果,换来的是:
苏联人在二次大战中“虎啸山林”,之后日益臃肿、日益走向衰老,直至分裂瓦解;
波兰人并没有走向昔日的强大,二次大战时期为苏德所瓜分,战后长期受苏联掌控;
德国在二次大战后期节节败退,最终一分为二,统一后又发生许多问题;
意大利人没有走向强大,罗马帝国最终成了一具死尸;
日本在疯狂中走向灭亡,战后为美国长期驻军;
南斯拉夫在铁托之后迅速衰老,最终南共交出兵权成为非法政党,南联盟也在和平演变中走向灭亡。
现在回头看看另一条路线:
毛主席说过:“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十月革命以后,以李大钊为首的中国知识分子组成了马克思主义学习小组来研究这马克思列宁主义,1921年7月中国共产党成立,数年后国共第一次合作,但是由于没有兵权,中国革命差点被扼杀在摇篮里(如果不是八一南昌起义,历史不会是今天这个模样);走上武装道路——特别是确立农村包围城市路线——以后,又出现一些性子急的革命者,他们眼看到红军节节胜利、白军节节溃败,就认为要扩大革命,认为接下来就是与国民党的大决战,甚至还搬出共产国际出来做要挟(绑架兵权),结果就发生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失败被迫进行二万五千里的长征(所幸中央召开遵义会议纠正了左倾错误,历史得以向正确的道路发展)。此后又是历经多年的抗日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有两种人,一种人是亡国论者,他们看到正面战场屡战屡败、日军嚣张气焰日益高涨,遂发出”不得了,再打下去,中国非灭亡不可“,于是他们中间出现了汪精卫等大大小小的汉奸,举着”抵抗必定失败,失败必定灭亡,不如向日本投降“;一种人则是速胜论者,他们虽然看不惯亡国论者嘴脸,但是却提出”此一战之后,便是中日总决战“、”此一战后,就是日阀的末日“,但是亡国论者他们那样说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速胜论者就是吗?非也,自信的极端就是”目中无人“,毛主席在《论持久战》中批判了这两种人,但是这两种人在历史长河中并不占少数,应该说每个历史时期里都有这两种人——要么缺乏自信力,要么走入”自信力过剩“的泥潭——目中无人、狂妄、自负。
我们国家的历史,从不缺乏这两种人,朝鲜战争时期发起过的”三视“教育就是这样,当时国内有些人一听说美国出兵朝鲜。就以为”要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国民党可能要反攻大陆“,因此产生了”恐美“、”亲美“、”崇美“三种心理,针对这三种心理,当时提出了”三视教育“,就是宣传仇美、鄙美、蔑美。这虽然给大家吃了颗定心丸,但是有部分人却产生了全面蔑视美国的心理,这些人以为打败了数百万国民党兵就认为”美械“没啥了不起,结果就是出现了像长津湖血战时期”我是中国人,别开枪“这样的意外。
因此,尽管牺牲了那么多人,但是教训也是有的。
进入朝鲜战争之后的岁月,我们发现由于中苏珍宝岛战役、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甚至是西沙自卫反击战役,都为这这部分的”全面蔑视“提供了温床,结果就是,中越战争时期,在与越南人民军——这一”PLA的影子“——作战时暴露了太多问题,诸如部分军官军事技能不强,在作战时指挥不力,吃亏不小;59、62式坦克在战斗中被击中损失数量较多,56式半自动步枪在丛林战和近战中火力不如越军装备强大;没有军衔制导致部队打散临时拼建时不能迅速确定组织关系;缺少输送步兵的装甲运兵车,使得步兵不得不搭载坦克行进,易受攻击。
这还是上世纪70-80年代的老新闻,现在我们的条件好了,可是这可以说”由于我们现在不同昨日,因此以后谁来打我们都必定失败“吗?
二、历史的讽刺:
谁都知道”南辕北辙“这个故事,一个人坐着车往北边走,一个朋友问他去哪?他回答去南边,朋友指出了他的路线不对,但是这个人颇不以为然,认为自己钱多、车夫技术好。但是这能说明就一定会走到南边吗?当然不会!
知道这个故事的人很多,但是现实生活中那个要去南边却往北边走的人却很多!
”由于我们现在不同昨日,因此以后谁来打我们都必定失败“这种话走向极端就是这样,那就是认为自己比以前强大了,就盘算着如何欺负别人!
怎么说?
以近邻日本为例,其在德川幕府后期由于对黑船事件的处理不当,因此也像当时的我们一样,是个签有不平等条约的国家,于是就有一大批仁人志士通过各种方式推翻幕府、排除各种阻力、推行明治维新,这一下就让日本摇身一变成为亚洲列强,他在甲午战争、日俄战争、一次大战中先后打败清、沙俄、德意志第二,后来又参与对苏俄的干涉,30年代又入侵了我国的东北三省,1937年发动全面侵华战争,1941年发动珍珠港,日本帝国主义急速扩张,到中途岛战役前,日本帝国已经步入其极盛时代!但是,早期的顺风局麻痹了日军,对于海军、陆军一些清醒派(如佐藤铁太郎、山本五十六、石原莞尔)的意见,许多日本高级将领不以为然,结果打中国陷入了泥潭、打美国又陷入了另外一个泥潭!尽管出现了山下奉文这样的”马来之虎“,但是仍然不能改变其命运,最终以战败告终!
在海上打败了日本的美国呢?后来如何呢?
由于在二战时期一直是个局外人角色(美国人认为要想参加战斗,必须等到战争出现胜算才动手,即立足于战争后期才开始参战),因此损失最少、收获最大!冷战开始后,完全取代了英法这些老牌殖民国家,成了新的霸主(之一,当时还有个苏联),因此才能够与苏联及其代理人满世界打仗,但是在朝鲜战争、越南战争中美军自己也暴露了不足,面对中国志愿军、越南人民军,他们不断增兵、换将,使战争逐步升级,甚至出现麦克阿瑟这样的企图扩大战争的战争狂人(甚至,企图动用原子弹),但是还是没有取胜!
尽管第三次技术革命带来了许多有利于美国军队的成果,甚至打赢了对巴拿马、格林纳达、伊拉克、南联盟的战争,但是进入21世纪,长期的伊拉克战争、花了多年时间才拿下了本·拉登人头证明了这样一件事:美国还是重蹈了他昔日打败过的对手的覆辙!
日本、美国如此,北方的俄罗斯、更远的德国、意大利更是这样!
这些国家,不是走向衰落,就是趋于灭亡,不是四分五裂,就是土崩瓦解。
我们诅咒着战争,痛骂着那些战争狂人,可是还有许多人忘记了”故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他们为自己的强大所蒙住眼睛,内心为”支配他人的野心“所占据着,毫不犹豫地步入战争狂人的俱乐部。
我们需要战争吗?不需要!可是这种”不需要战争“的心理,催生了另外一些人,那就是鼓吹”国防不必要论“的人。
这些人认为既然世界和平了,既然不会发生世界大战,既然不会出现核战争,因此军队应该缩减、国防建设没理由让位于经济发展。这固然有一定道理,但是却是不对的。怎么说?
只需要回答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如果没有国防力量存在,我们这个国家该怎么避免外敌侵略?该怎么避免像银河号事件那样的国耻呢?
依仗国际公约吗?这当年的捷克斯洛伐克自认为有了法国这一保护伞,就以为高枕无忧,结果还被那些绥靖主义者出卖!而波兰,与英法是盟军,结果在东边打了许久,西方的盟军还很悠闲地躺在马奇诺防线之后睡大觉,结果被苏德两国瓜分;我国在九一八事变一开始也是希望国际联盟能够出面干涉,但是软弱的国际联盟只是派了些人在东三省转了几圈,写了份报告,名义上对伪满洲国不予承认外,任何实质性制裁都没有!
这就是所谓的”依仗国际公约“吗?这就是自欺欺人!
那么,像九一八事变时期那些不抵抗主义者那样,可以解决问题吗?不行!我们步步退让,只能让敌人实力越发强大,敌人的野心也会随之日益膨胀,这不是什么”让他三尺,他也会让我们三尺“的礼让行为,这不是什么”敌人很强,需要从长计议“。
因此,不抵抗也不能解决问题!
既然的,依仗国际公约、实行不抵抗主义都不行,那么究竟怎么办?
唯有武力才能解决这一问题!可是,国防不必要论者这时候也演化到了亡国论者这一阶段,说什么”战争劳民伤财,再怎么打都是徒劳,因此与其抵抗,不如不抵抗;与其垂死挣扎,不如举手投降“!
可是,谁甘愿就此沉沦?谁希望自己的祖国就此灭亡?谁希望看到像南京大屠杀这样的人间灾难二次发生?当然没人希望了!除了没心没肺的、高举”国家兴亡,与我无关“的人!他们当然可以这么干!他们有的是钱去订购飞机票、火车票、轮船票,有的是肯收留他们的国家!可是,”老乡,我们中国人都投降了,还有中国吗?“这句话是杨靖宇将军说的,是啊,全中国人都跑了、都不抵抗、都投降了,中国还会存在吗?当然不会存在了!
因此,我们能说抵抗无意义吗?能说“不抵抗万岁”吗?
因此,我们的结论是:
我们不需要的是侵略战争,那些个仗着国家强大就野心膨胀,因此穷兵黩武的战争狂人已经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已经让他们的国家失去了昔日的容颜!
我们也不需要国防不必要论者,尽管我们不能像苏联那样搞”斯大林模式“,彻底的国防不必要论只能得到一个结局——国家就此不复存在。
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这是《司马法》一书中的一句千古名言。在历史长河之中,好战、忘战者不可胜数,然而不顾一切地要加入这两种人的俱乐部的人,却大有人在!
这就是历史的讽刺。
三、莫要忘本,莫要忘记历史
《最后的武士》中,有我最喜欢的一个场景,那就是剧中明治天皇对着武士刀说:”我一直梦想日本能够成为现代强国,独立进步,现在我们有了铁路大炮和西装,但是,我们不能忘本,更不能抛弃我们的传统。“
是啊,日本民族没有忘本,作为邻居的我们也要记住我们从何而来!我们之所以没有就此沉沦、就此成为亡国奴,之所以没有遭受像东欧剧变时期那些四分五裂的国家一样,就在于我们没有忘记自己的本来面目,建国时期,我们学着苏联老大哥一样搞计划经济,吃大锅饭,结果差点成为像苏联那样的社会;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学习着外国的成功经验,但是我们可不能像机器一样,生搬硬套、机械照搬,因为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有自己的实际国情,有自己的政治经济制度,这就表明像一些人说的应该全盘效仿欧美民主制度那样的话,是不对的,是南橘北枳!但是,我们并不是说全盘肯定自己的过去。确实如一些人所说,出了些问题,如计划生育方面、传统文化方面以及生态环境方面,但是也并不是说就有理由全盘否定自己的过去,认为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不对的。向着老外企图唱衰中国的人总是说我们如何不好,甚至编出各种段子,发明出不少虚假历史,举例来说有人在推销孙子兵法时动不动就把某个外国名人搬出来,有的人在宣传孙子兵法时甚至将所谓“美军官兵在海湾战争时期都在看《孙子兵法》”,有的人还编造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抄袭自德国的《德皇威廉练兵曲》”、“毛泽东的《论持久战》抄袭自《国防论》”,更有甚者,还拿出“中日夏令营”来做宣传!他们见不得社会主义中国的繁荣,仇视着社会主义中国人民所取得的一切成就!所以,一定要否定它!一定要把自己精心熬制的“脏水”泼向我们!
因此的,敌人越是不希望我们强大,我们就越是要去使我们变得更加强大!敌人越是害怕我们就此兴旺发达,那么我们就越是要去“乘胜追击”,扩大我们的“胜利战果”!
我们要用发展作为答复,用强大作为答复,用努力作为答复,告诉那些人,我们不会停滞不前!我们不会就此止步!我们不会忘记我们的过去!我们终将以我们的努力来回答他们:历史已经发生改变!这儿的中国,已经不是19世纪时期的那个中国!
轩辕裔
2018年国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