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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中国政局需要理解50后
送交者: 韩进[☆★★声望品衔11★★☆] 于 2023-09-28 15:50 已读 9114 次 15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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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中国政局需要理解50

中国笔迹学泰斗  韩进

 

当今世界,哪些国家最重要?首先是美国,世界老大,其次是中国,美国的主要竞争对手。理解中国的政局很重要,但能理解的人很难找。看到余茂春说什么中共两大误判的话,我就明白,这个1962年出生的美国政治智囊人物,其实对中国政局也有不大明白的地方,这就是,他也不大明白50后。

50后,世界范围内应该是指1950年以后至1960年之前出生的人,但对中国人,我今天这篇文章要指的,仅仅是1955年前出生的一部分人。前到什么时间?19世纪末出生的刘少奇、彭德怀和20世纪初出生的江青也包括在内。我这样划分的依据,是思想观念,具体理由随后逐渐阐明。

根据思想观念来划分人,这一点没有别人能做到。笔迹学在全世界被定论为伪科学,但至今没有任何人敢说中国笔迹学也是伪科学。中国笔迹学的宗旨是透视人的内心世界,而能进入笔迹学自由王国的人又寥寥无几,这就使我有一点舍我其谁的飘飘然。

30多年以分析笔迹为唯一的职业、唯一的爱好,重点研究国家领导人的笔迹,这使我能够独立判断他们的内心世界。看那些文革著名人物的笔迹,包括林豆豆、毛远新等人的笔迹,由于我也是50后,所以深知连60后之后的中国人都会把他们(就是我们这些50后)视为外星人。有些话,我不说,恐怕再也没有人能说出来了;而这些话,可能很宝贵。

 

中国50后这代人,许多人都已经不在了,剩下的也行将就木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像恐龙一样绝迹,唯独习近平等少数人正在掌控着国家乃至世界的命运,成为全世界最重要的存在。国外的拜登、川普,与50后问题也沾边,普京更甚,需要世界理解。不理解他们这些对世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分析世界政局我认为就难免有些歪批三国。

包括60后的许多人很难理解50后的思想观念,更不用说90后了。外国人对中国大陆的50后理解之难度,无须说了。

中国需要理解世界,世界也需要理解中国。

 

理解中国的政局,自然要以理解中国民众的思想观念为基础。

理解中国人的思想观念,立足点是5000年的农耕社会。

中国自古以来就以武力打天下然后坐江山为最高法则,成则为王败则为寇,谁也别怨天怨地。暴力占据一块地盘,修建一个羊圈或猪圈,以民为猪羊,这就是国家。

农耕社会的特点是脆弱,辛辛苦苦漫长的一年,可能毁于旱涝灾害,土匪强盗,兵荒马乱,甚至10分钟的冰雹,1小时的火灾。这种社会十分需要强权提供一个比较稳定安全的社会环境。2000多年中国政治走的是不断集权的路,皇帝的独裁权力不断茁壮成长,牧人民的思想根深蒂固,就是把人民当牛羊养,当工具对待。所谓爱民、仁义,就是牧人要爱惜自己圈里的牛羊,对别人的牛羊,抢不来就杀。牛羊的世界观是:牧人有权利随时杀死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俺们完全理解你是要吃肉的”;但是你不能随意乱杀我们,不能吃饱了还要滥杀。牧人若是随意砍杀自己的牛羊,就是违背天理,牛羊就可以造反。

中国人民自古以来就以牛羊自居,普遍的是以草民自称,虽然也说自己是人,但从来没有真正思考什么是人,只是思考人与人如何相处。至于人与牛羊猪狗有什么区别,中国人的认知始终停留在人只有两条腿的水平上。

中国人都以自己的文明史有5000年的长度而自豪,但很少有人因其质量差或内容贫瘠而自卑。中国古代的历史不用说,文学也有唐诗宋词及明代的《红楼梦》、《三国演义》可以吹牛,书法、瓷器是祖传之宝,其它的实在乏善可陈。民主自由平等,政治学、经济学、法律制度、科技发明……中国缺少的太多了,可以说中国人的精神世界,只剩下一个胃,一件生殖器,就是“食色,性也”。直到今天,大多数中国人的人生观仍然没有改变。中国人的饭菜论口感世界第一,或许外国人不相信,但中国人都信。中国人可以不要民主,可以没有自由,也无须平等,只要饭菜可口,大多数人就都乐意投“当今社会人民生活真幸福”的赞成票。

试想,2000年的独尊儒术,盐铁专卖,皇帝和政府一言堂,舆论管控,文字狱,加上科举制的引导,中国人的思想观念还能有什么内容?不是忠,就是孝。老实厚道,善良为本,勤俭节约,吃苦耐劳,认为无私就是高尚,不听长官的话就是大逆不道。中国人自古以来的社会理想就是人人有饭吃,有衣穿,老有所依幼有所养。中国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因为他们相信,只要有饭大家吃,总不至于饿死人;即使饿死了,那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少数人饥寒而死,中国人民能充分体谅:国家这么大,皇帝怎么能知道?官府不救灾,中国人民也能充分体谅:灾民这么多,如何救得过来?官方稍有姿态,中国人民就感激得涕泪横流,觉得皇恩真是浩荡极了。

5000年的历史只是集权不断发展的历史,专制不断创造纪录攀登新高峰至今仍在继续。

中国大妈,多半是家里的武则天。

专制文化是阻碍社会走向现代文明的深层次原因,是根本原因。

内心里把自己与牛羊猪狗等同的中国人,形成了世界独特的苟活人格:努力活着,活下去;一边是尽量让自己活得快活些,一边是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人的尊严,忘记了;人的权利,不知道。苟活就是胜利,生命只须时间的长度,不管质量。什么生命的意义,狗屁!

如果说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是奴隶,那么大部分人不同意。中国人理解的奴隶,是毫无自由每天干活儿累死累活身旁还有监工拿木棍或鞭子抽打。如果说中国人是皇帝或官老爷的奴才,大部分人至少能默认。自认为是统治阶级的工具,生命的意义或价值只是给上层人士创造福利,唯上是从,谁官大就听谁的。奴才就是有才可用之奴,巴结官府、提升自己的才干是唯一的晋升途径。反贪官不反皇帝,千方百计为皇帝和官府开脱、粉饰,却绞尽脑汁苛责惩治一切官府不喜欢的人,说中国人是奴民,基本上不会错。

农耕社会难以克服的矛盾是统治阶级无止境的贪欲和社会生活资料有限的矛盾,最后人民实在活不下去了只好造反,最佳情况也不过是300年一个轮回。这是农耕社会的基本矛盾。

农耕社会的理念是:社会是分等级的,皇帝要三宫六院,官员要贪污受贿,人民要承担赋税,这一切都天经地义。只要不过分,人民就应该忍受官府的各种盘剥;只要有饭吃,人民就没有理由造反。几千年来农耕社会不断改善,民众的思想观念也不断适应上层建筑。中国人反贪反腐,始终是反对过分的贪腐行为,从来没想过如何根治贪污受贿等丑恶现象。中国人的奴性深重,根源在于农耕社会的难以改变,没有奴性就得死。

知识分子,在“牧牛羊”的观念下选择了争做牧羊犬的道路,做帝王师是他们的最高理想。所以中国的社会阶级或阶层的划分,始终只有牧人和牛羊猪狗五大类。

秦末农民大起义,三国时期的动乱……历代农民起义的波澜壮阔,表明中国民间始终有优秀的人物或野心家在等待时机揭竿而起,只是苦于没有时机。但这些人的性质,永远是牛羊猪狗想取代牧人的权力和财产,是个人在阶级和社会阶层中的晋升问题,是做人上人和爬到更多的人头上的问题,与社会的发展关系不大。

至此,我们可以总结出中国社会的不变特征:

理想的社会形式是不要过分两极分化,穷富都差不多,人人有饭吃。少数人饿死、被欺压而死、被官府冤死……这是社会的常态,很正常,只要大多数人能苟延残喘地活着就是“太平盛世”,全国人民都很理解,都能谅解,大家对少数人的灾难熟视无睹。

最上面是皇帝,最下面是地头蛇(现在叫村霸),专制主义深入到每个人的骨髓,至于民主和平等,或者没听说过,或者听说过也不理解,如风过耳。

人际关系最重要,没关系常常寸步难行,单枪匹马的个人主义死路一条;送礼行贿是每个人的必修课。

拿着很高的道德标准要求别人是社会的常态,对官员的要求是贪腐有节制,最高理想是清廉,无私。

合格良民的标准是勤劳,听话,叫干啥就干啥,任劳任怨。

对英雄的要求是替天行道,救苦解难;这样一来,奴民把自己的社会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不仅坐等别人来拯救自己,而且随时准备蘸拯救者的血吃自己的馒头。对自己的要求是见机行事,平素依附权势者尽量少吃苦,若权势者大势已去就赶快乘势踩一脚拣便宜;树叶掉下来也怕砸破头,凡是可能吃亏的事情决不上前。奴民坚信:即使换一个皇帝,依旧纳税交公粮就可以依旧过日子。

 

打破上述规律的是清朝末年面临的局面:前所未有,外国人来了,漂洋过海,作为少数民族的统治阶级政权要垮台了。如果当时是汉族政权就很好办,换掉上层,修补修补就可以了,但少数民族政权必然要连根拔起,产生的空缺非常大,这给中国人产生了足够大的想象空间。毛泽东,这个具有浓重的浪漫主义色彩的政治家因此诞生了。

仅仅看到毛泽东对最高权力的追求是不够的,关键是他要对社会进行天翻地覆的大改造,他要再造一个新世界。

毛泽东是有神论者还是无神论者?问题本不该这么提出。人的思想是发展变化的,大多数人对神的态度是半信半疑。从毛泽东决心再造一个新世界的决心来看,他可能相信自己是带着神的旨意来的,或者自己就是神的化身,是神的本身,并且是最高的神。由此,他表现得随心所欲什么都不在乎。他的终极目标是建造一个全新的社会,没有地主富农资本家,人人劳动,人人有饭吃。为此眼下人民生活艰辛甚至死活,可以预见的未来能不能幸福,都可以作为建成全新社会的学费和代价。表面上毛泽东的确是无私的,实际上他的私心隐藏在他自己成为大救星、救世主的极限理想中。

说毛泽东闹革命的动机是打天下坐天下、自己当皇帝,这样最容易获得广泛的认同,但根据笔迹得不出这样的结论,因为他不止是当皇帝要权力这么简单。

这样的浪漫主义政治家,在中国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很可能既前无古人也后无来者。

中国历史上的农民起义领袖,都要举人人有饭吃之类的旗帜,唯有太平天国算是认真地实行了一回,抢劫回来的金银财宝、粮食布匹都归国库。毛泽东的人民公社与太平天国的制度、理想真的差别不大。

至于这个全新的理想社会,看穿了,也就是中国农耕社会的理想披上了一件马列主义共产主义的外衣,就是人民公社,大食堂。人人劳动也人人有饭吃,贫富都差不多,这是中国人千百年来的理想,也可以勉强地说这就是马列主义初级阶段的共产主义。

许多婴儿特别是男婴,有一种倾向,就是闹出大动静,喜欢天翻地覆,热衷于摇、打、砸、拆解。毛泽东一辈子保持着这种童真。

问题在于,这种新社会一进入实践就遭遇到惨败。因此,大跃进是毛泽东思想观念发生变化的一个节点,中国人思想观念发生变化的转折点。

纸包火,用来形容掩盖错误的行为。但毛泽东的思想是:如果纸足够多,足够大,那么把火彻底压灭也完全是可能的。因此,毛泽东决定用新的冒险来掩盖大跃进的错误,这就是用文化大革命的这张纸来包大跃进的“火”。共产党可以承认错误,毛泽东个人不能承认错误,政治家,肥皂泡一旦破灭就万劫不复。中国人,常常是既不会讲理也不愿意讲理,只讲立场,对于毛泽东来说,还有感情。

毛泽东的思想理念是,认为社会一旦重新出现贫富分化就是资本主义复辟,就是社会主义革命失败,亦即自己身败名裂。这一点最容易触动他敏感的神经。他的这种思想显然只是根源于中国农耕社会传统文化均贫富的理念,后来的历史证明并非如此,但毛泽东一辈子没明白这一点。马列主义发展经济、解放人,个人自由生活、自由工作和自我发展,让人民当家做主,建立相应的民主制度,例如工人民主、普选权、新闻自由、对生产资料的民主管理……这些毛泽东都不予考虑。共产党内真懂马列的人不多,毛泽东自认为懂,其实也不懂。

 

真正比较懂马列主义的是张闻天、田家英,而无私奉献原则性较强、立场较坚定的是彭德怀、陶铸和罗荣桓。当然,最亲民想改善人民生活的是胡耀邦。

怀有打天下坐天下思想动机的人应该是参加革命者的多数,但思想动机不可能是单纯的,更何况它还是发展变化的。因此,分析笔迹中的私心轻重,客观上可以判断这些革命者打天下坐天下思想孰轻孰重。薄一波和陈云的笔迹,较偏于自私的类型,但他们头脑冷静客观理性,在狂热的革命年代,他们是革命运动的宝贵财富。

中苏决裂,中共认为苏共是修正主义,主要依据就是干部特权多,多吃多占。这不正是中国传统文化所谓反对自私自利的道德标准吗?

杀人放火无所谓,《水浒传》里乱杀乱砍的李逵照样是中国人心目中著名的英雄。因此,在中国革命中,杀人放火,只要打出劫富济贫的旗号,你只要不把钱财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只要不乱搞男女关系,就足以获得道德优越感,你就完全能够以英雄自居,甚至鄙视天下人。

中国农耕社会人人自私,以食与性为追求,生活与动物相近,这种社会道德高尚的标准自然是反其道而行之,不追求吃穿,不好色,清正廉洁,就是好人,好官;至于你为社会创造了多少财富,从来无人问津。你没创造财富,但清正廉洁,人们都会念叨你是好官;你为社会创造了1000万,但是贪污了1万,那你终究还是个贪官。人治的国度,道德标准经常位列第一。

至今习近平反腐还是以道德反腐为抓手,反腐靠二奶虽然是一句玩笑的话,但也有普遍性。其实若是只要不以权谋私,男女关系根本不应该过问。打着贪污或淫乱的旗帜抓腐败分子,这是玩道德,俗话说的“找藉口”,正是道德崩溃的表现。真反腐应该以事实为依据,贪污就是贪污,淫乱就是淫乱,政治思想就是政治思想,立场是立场,观念是观念……各归各。

 

区分打天下坐天下思想动机的轻重,很难作为鉴别老一代革命家的主要标准。

自己当领袖的信念强弱是一个关键性的指标。强者,不仅有主见,而且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他们或许也能接受他人作领袖,但一定得非常优秀接近于完美,否则他就会瞧不起对方。就这一点来说,以建国初期的笔迹为证据,中国老一辈革命家中,毛主席之外,数邓小平为第一。

本来比较容易接受别人是领袖的现实,可真轮到自己登上一把手宝座时也敢于接受,这样的国家领导人是多数。刘少奇、朱德、林彪都是这样的人。周恩来不愿意当一把手,但他总是让自己处于党组织的核心地位,周恩来始终把保护党组织、党的政权放在第一位,他鞠躬尽瘁的对象是党,不是人民。

林彪的笔迹常见的是几幅公开的题词,由于过于用心,不能算自然的笔迹。看他给叶群的题词,应该说他的笔迹与江青内在的精神相似:偏激,斗争性强,尖刻,不宽容——尽管他在很多情况下是不过问。如果毛泽东死得早,林彪接班,中国的命运会稍好一些,不会多。他终究也是个极左派。

康生是个没想争一把手宝座但始终要担任要职的人。

论书法,康生可以与吴昌硕比美。看笔迹,我感觉康生与斯大林有一些共性,这就是他们都是把自己完全彻底献给共产主义事业的人,同时他们都不在乎把更多的同党、同志送进监狱、送给上帝。说他们无私,是因为他们无私地把自己献给了革命事业;说他们极端自私,是因为他们把千千万万自己人害死也仿佛若无其事。斯大林的笔迹更果断,杀同志是主动出击。康生的笔迹线条冷而形态柔,杀同志只是把人绑上祭坛,自己手上并不沾血,杀还是不杀,任由更高级的主人定夺。这两个人都把自己的生死荣辱与共产主义事业绑在了一起,称他们为无产阶级革命家并没有错,因为他们认为,搞共产主义是一回事儿,争夺领导共产主义运动中的领导权和职位是另一回事儿,二者是并行的。从心理结构来说,这种并行关系是通过感情的冷漠来隔绝的。

有些人本来只打算一辈子给领袖牵马坠蹬,不曾想最高领导人的帽子忽然落到了自己头上。于是,他就真的当起伟大领袖来,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华国锋就是这样,汪东兴也有些是这样。华国锋的私心表现在自我利益的保护上。

江青也是个不知道自己分量的人,她的私心集中表现在追求更大的权力上。她企图以霸道的方式、令人畏惧而夺取最高权力,充其量也只是个母老虎。她和林彪都是属于立志当大英雄的类型,但对政治斗争都缺乏全面的理解。江青在很多时候是带着女性的特色凭本能说话行事。江青与毛泽东是政治夫妻,他们在砸烂旧世界方面态度立场高度吻合。江青的自私是自我膨胀向外的无限贪欲,林彪的自私多是只求自保。

张春桥发现升官晋爵最好的方式莫过于讨好毛泽东,他努力摸透毛泽东的思想脉络,顺着毛泽东的心思往上爬。爬到顶,最后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退路。在理解毛泽东思想方面他是天下第一,却忽略了观察整个国家、世界的形势和发展方向。因此我评判他是个蹩脚的政治家,一生只顾往上爬,却没看清整个社会的局势、世界的发展趋势。也难怪,若是他顾及整个国家的政治动态也就没有努力追随毛泽东的动力和信心了。他在被捕后一言不发,其实是他真的已经无话可说。真正的政治家,只要有机会,一定会竭力争取所有的机会阐述自己的政治主张和立场,张春桥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说明自己才是毛泽东思想的真正继承者,但毛泽东思想已经破产,他自知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毛泽东革命路线的破产,是中国农耕社会最高理想的破产,由于毛泽东做了最大限度的挣扎,所以这种理想的破灭非常彻底,一时似乎是万劫不复了。

把毛泽东发动文革的动机单纯地理解为争权,是对毛泽东人格的污蔑。

毛泽东确实做到了凌驾于党之上,但是他最终既不敢把政权交给江青,也不敢交给毛远新或张春桥这些他最信得过的人。这说明了什么?毛泽东究竟不能超越党,他不能没有党。他能凌驾于党之上,仅仅在于他占据了党内的道德制高点:要搞社会主义,走均贫富的道路。不占据这个制高点,他是不能控制全党的。党是靠共产主义信仰组织起来的,他举均贫富这面旗就能抢占道德制高点。

毛泽东无法完全超越党的利益,习近平同样不能。

 

林彪的叛逃给了毛泽东的革命路线致命一击,万民敬仰的毛泽东神像碎了一地。农耕社会理想的肥皂泡破灭了,虽然毛泽东和四人帮竭力修补,但社会主义的实验是无论如何进行不下去了,根源在于,人民群众被一骗再骗,不愿意继续上当了。社会主义搞了20多年,人民的生活水平不升反降,饭菜的质量越来越差,社员的工分值越来越低,苦日子实在无法忍受且看不到前途。走资派大部分重返岗位,官场上腐败之风重新抬头,而隐隐约约的风闻总是国外的月亮似乎的确比国内圆。

个人崇拜让人反感,谁也不愿意跪倒在别人脚下,尤其是,这不符合马列主义是常识。最重要的是,有些头脑的人都看出来社会主义不行的根本原因在于劳动者缺乏生产积极性,毛泽东却一味叫人们斗私批修。邓小平搞整顿,允许物质刺激,发奖金,全国人民都暗中欢喜。邓小平日后的威望就是这么来的。

邓小平是个敢作敢为的人,大跃进时他就对毛泽东的胡作非为不满,文革被打倒促进了他的反思,由此认定中国必须改弦更张。毛泽东一死,他就东山再起,改革开放拉开了序幕。

改革开放之前,中国的特色是凡是反对毛泽东、四人帮极左路线的人,几乎都是站在马列主义的立场上,以更左、更激进的面目进行的。他们相信自己更正确、更革命,更符合正统的马列主义。林昭的思想比张志新更正确更先进,视野更开阔,但支持林昭的人极少。人们总是站在更左、更革命、更马列主义的立场上否定毛泽东及其四人帮。

这种思想状况正是50后人的特色。

1955年或1956年之后出生的大陆人,对“三年自然灾害”没有清晰的记忆,对文革时期的造反、批斗走资派、破四旧和武斗等都没有清晰的记忆,因此他们的思想观念和50后产生了一个断层。从他们这些人开始,理解50后的人成了一个难题。反思文革,为什么那么多文革的参与者不忏悔?为什么聂元梓、戚本禹依然热爱毛主席?为什么林豆豆会在关键的时刻向中央举报父母要叛逃?林立果到底是什么样的思想观念?毛泽东最后希望毛远新当自己的接班人,毛远新真的合格吗?……这一切,都需要建立在理解50后思想观念的基础上。也只有在理解了50后思想观念的基础上,你才能理解薄熙来为什么要唱红打黑,理解习近平为什么要回归毛泽东的思想路线。

50后的思想观念仍然走在进化论、社会发展五阶段、不断革命的道路上,真理和正义的标准仍然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为人民服务、无私奉献、勤劳节俭、反修、廉洁、克己,个人的生命的渺小的廉价的而集体的一根木头却是比任何一个青年人的生命更宝贵的……,看看当年共产党员的标准,看看八个样板戏里的共产党人形象,不难想象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50后只会也只能从更左、更革命、更马列主义的角度批判现实,因为,他们都是独眼龙,只睁开了左眼,右眼是瞎的,他们的脑袋是非常残缺的。他们是热血沸腾的,也是缺乏人性的。他们的核心理念是人民至上,人民的长远利益、根本利益至上。研究笔迹,我确信,林立果、林豆豆、毛远新……这些人在当时都是置个人生死于度外的人,立志闹革命的人。缺乏人性,是因为他们只有革命性!50后坚信:只要每个人都不怕奉献自我的一切,美好的社会理想就一定能实现。

许多人嘲笑习近平文化水平低,念错字,其实我们50后这代人谁不是这样?从1964年开始大肆学雷锋,学校里的政治气氛越来越浓,到1978年我上大学,政治课教材里还是批判彭德怀反党集团。我初中3年,连一本课本也没摸过就毕业了。1972年之前,除了红彤彤的《毛泽东选集》之外,几乎买不到任何书籍;那时候的报刊可以用5个字概括,就是“毛主席万岁”。指望我们有完整深厚的文化知识,就是大年三十盼月亮,那一代人是被毛泽东彻底毁了。

1970年我上了高中,这一届高中生全国极少。我们为革命锻炼身体,每天早晨跑步两三千米,虽然中午饭前饿得胃疼,但还要积极起早义务劳动挖树根……我们的精神状态就是一群积极革命的疯子,每个人都努力表现得最无私,最吃苦,最听毛主席的话。因为,除此之外你没有任何出路。全国人民或真或假都在积极拥护毛主席,这种氛围下有多少人会走火入魔,懂心理学的人都知道。智商90以下表明生活不能自理,我认为,群众集体的智商大约仅仅为20——30,和鸡鸭猪羊差不多。愚弄人民其实很容易,有美国大学做实验,一个星期就把全班学生变成坚定的法西斯分子,这可不是我胡说。建国前后人人讲革命,60年代后人人讲阶级斗争,80年代人人讲改革,习近平上台后人人讲爱国……每个时代的人都认为自己最正确,真理都攥在自己手里,其实,唉!

恢复高考我上大学以后,班长是文革中受过严重迫害的人物,按理说他应该恨死了毛泽东才对,可是恰恰相反,他对全班大多数同学持敌对甚至仇视的态度,因为我们都是反毛派。看他那种与我们黑血为仇的神情脸色,我相信,假如两军开战刺刀见红,他一定能毫不犹豫地砍下我们的脑袋。

这原因,就在于他的思想观念依然停留在毛泽东时代。按我的分类标准,他也是50后,他和那些文革中先红极一时后被毛泽东投入监狱的人物一样,生是毛泽东的人,死是毛泽东的鬼。

绝大多数50后没有改变思想观念的机遇和可能性,可想而知,习近平、薄熙来这样的红二代会有什么样的思想观念。看林豆豆文革时的笔迹,看毛远新的书法,50后的笔迹说明他们都是像坦克一样,毫不畏惧枪林弹雨,奋勇前进的革命机器。姚文元的笔迹比较软,有投机性,结果审判四人帮时就积极认罪,但这不影响我们对50后的整体评价。

概括地说,50后的思想观念是追求均贫富即社会主义道路,对官员的要求是廉洁,政治诉求是反腐,坚信集体的价值高于个人,崇尚的是无私奉献道德,普遍能律己,愿意吃苦耐劳,甚至以苦行僧风格为荣,内心里充满自豪感。

50后,既愚昧又高尚的一代。

他们羞于维护自己的利益,更耻于争取私利,他们以革命事业为生命的支柱,以解救天下劳苦大众为己任,反剥削反压迫,相信集体的价值、国家和民族的价值乃至党的价值,而视自己的价值如敝履。他们视马列主义为真理的标准,立志献身于共产主义事业。

我把刘少奇、彭德怀等人都算作50后,就是按思想观念把这些人都归为一类。毛泽东夺取政权获得胜利靠得就是这类人。这类人品质是崇高的,只是有些傻。相较于现今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可以说是傻透了腔,傻到了极点。

客观地看,饶漱石这个人被打倒,法律上实在是冤枉的,因为他用革命者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几乎无可挑剔,堪称革命圣人。如果讲法律,凭证据,那就打倒他完全没道理。但是内心里他却因此认为自己应该得到更高的权位。饶漱石认的这种理,究竟对不对,是个解不开的难题,而毛泽东认为他动机不纯,断然送他到监狱里度余生。

 

我是195212月出生,现在许多著名人物和我的年龄差不多。我从思想上觉醒,始于1963年至1964年。农村学校的学费是一个学期2.50元,贫下中农的贫困户降到五毛钱,但有些学生就是交不起,每个学期都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每天上午第一节课浪费在老师骂欠费学生上。而与此形成对比的是,少数民族的学生每个月发生活补助2——5元,为此民族情绪高涨,汉族学生与少数民族学生严重对立,甚至在某一天放学后同时分别开会,准备打群架。我因对国家的民族政策不满,我当时认为平等是必须的,故对毛主席也一直没有敬意。文革开始后,加上对个人崇拜的反感,促使我到马列著作中去找真理。我认真读完了《资本论》却觉得剩余价值理论不能让我信服。高中毕业后返乡7年,我努力奋斗过,探索真理,但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社会主义搞不成,原因是人民没有积极性,生产率高不了;公有制下劳动者与生产全过程没有关系,生产管理者与产品没有关系,导致到处都在磨洋工。批判林彪使我进一步确信自己的认识和判断。

土地包产到户后,铁的事实证明了毛泽东的错误。

文革后期,我的感受是:有革命精神的精华人士在寻找新的革命真理,想把被颠倒了的马列主义再颠倒过来;而广大的基层民众已经本能地在渴望走资本主义道路了。没有人怀疑:毛泽东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他一死,中国一定会发生大变革,或许是大动乱。许多人在暗中期待着。

我的思想观念发展过程很另类,而绝大多数50后属于革命机器的类型。这是我们今天必须注意、理解的。

 

邓小平能明确认识到毛泽东的道路走不通并且下决心改革开放,这是很了不起的,除了他,任何人都没有这种胆量和气魄。中国农民迫不及待,争抢着实行包产到户,转眼之间就吃饱了肚子。至此,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过去中国人吃不饱肚子,全怪共产党、毛泽东。

至此,中国人的思想观念从崇尚大公无私几乎是一夜之间转变为资本主义的个人主义,努力发财挣钱成了中国人唯一的信条。60后的人思想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个人主义,金钱至上,这些原来被批判、被鄙视的东西被奉为比马列主义和毛泽东思想更神圣的真理,本来他们的革命立场就不坚定,现在更是很快就把革命精神抛了个干干净净。50后呢,只是发现自己这一生是被骗了,没知识,没技术,也没有积极争抢个人利益所需要的脸皮,他们的思想观念并未转变,思维模式不能改变,在现实面前只能“遗民泪尽胡尘里”。

转变思想观念真的很难。或许转变某一个思想观点比较容易,但想转变整个思想观念系统很难,其难度就像把一只煮熟的鸭子再变成活鸡。

从内心世界的结构来讲,在思想观念的下面,更深层次的是思维模式。转变思想观念,必须同时转变思维模式,而思维模式,基本上处于潜意识层次。

要求每个人都积极革命,反腐败,无私奉献,为国为民……这是50后的思维模式。

1983年之后,我进市委党校当写作课老师。当时分肉时教职员工混在一起,不分好坏,用纸一包,谁蒙住什么算什么。后来管后勤学会巴结领导了,总是专门给领导留下好鱼好肉。如今这点儿事还算个屁呀,但那时党校的许多员工就忿忿不平。1992年,在我已经被剥夺了工作的权利之后,我感到自己和共产党格格不入,辞掉公职开始了职业分析笔迹的生涯。

毛泽东从来不管人民死活,建国之后几乎从来不给城市职工盖住宅,以致全国城市居民住得越来越拥挤。改革开放之后,大约从1985年开始,各个单位争相给职工盖房,领导者乘机贪污受贿。大家虽然心知肚明,好在大家也有好处,纵然不满也都认了。当时谁也料不到,这种盖房风一直发展成以房地产为支柱,一直发展到现在扔下遍地的烂尾楼和鬼城。这是后话。

房地产能大发展,说到底是因为官员能获利,政府能获利。高房价作为一种新的剥削手段,愿者上钩,实在高明。

50后和60后的思想观念差别极大,上大学时,我们中文系77级和79级几乎没有共同语言,我们看不起他们的唱歌跳舞,认为他们学习不用功,极少来往。

闲话少说,扯更多的话题不是我的本意,也超出了本文的范围。我要简略说明的是,8964时除了腐败者本人及其家人,我相信全中国95%以上的人是要求反腐败的,这可以说是50后思想文化的最后一次显露。风波之后,共产党和人民撕破了脸,腐败猖獗肆无忌惮,全国人民只好思想转向,每个人都变成了精致的利己主义者,那些不肯转变思想的50后,只能关起门来提前给自己唱挽歌。

在这种情势下,中国共产党已经发生了质变,根本标志就是把人民至上、共产主义的理念和信仰丢掉了,连他们自己也羞于提起;保党,成了此后唯一的宗旨。有人把他们称之为“既得利益集团”,这是有道理的。但只要共产党的招牌还在,那么就像一件不合身的衣服,始终要束缚着台面上的共产党人。若是没有这件不合身的外衣,共产党就解散了,不能存在。今天中国共产党成天价要求党员忠诚,对党忠诚,对领导人忠诚,这还算什么马列主义?本来是讲信仰的党,如今更像是教会或帮会。

起初那些共产党的干部们尽情腐败,或许还是只打算过一天算一天,及至后来居然还想永保江山万年长。谁都知道放纵腐败最后必定导致党垮台失去政权,但怎样保党保政权的呢?左思右想,唯一的选择只有回归农耕社会,回归毛泽东时代,反腐败,哪怕装样子,也必须装。这么做,连最腐败的共产党人也会赞成,因为他们还想贪腐一万年。习近平接班上台,应该是基于这种保党保政权的动机,这在党内仍然有较为深厚的思想基础。虽然这仅仅是推理,但没有这种基础,习近平上台马上严厉反腐就是不可思议的。

从笔迹上推断,毛远新应该是毛泽东思想上最信得过的接班人,他决不会背离毛泽东的路线,但毛泽东要保党保政权,所以不能随意安排毛远新接班。习近平同样有保党保政权的底线,这严格地限制了他所能采取的手段,甚至限制了他的精神视野。

人的思想观念,取决于他的经历、所受到的教育、他的利益和立场以及他的能力限制。毛泽东一辈子始终怀抱着他农耕社会的理想,习近平也始终是个50后。分析习近平的这一切,决定了他不会超出50后的标准范畴。

最重要的是,习近平是50后的人,世界观人生观定型于文革后期;人的思想观念一旦形成,再改变几乎不可能。

江泽民不属于50后,按思想观念,他更接近于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行文至此,我想归纳的要点是:

文化传统,不是单指文学艺术方面的传统,更重要的是包括政治思想、哲学、法制等方面的传统。根本上决定国家政局的是文化潮流,犹如内陆河流的航道决定船只的方向。

就世界范围而言,人类社会只是上层阶级的乐园,下层人存在的意义只是当韭菜。维持这种社会的秘诀在于让整个社会碎片化,任何人、任何阶层,即使觉醒了也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这个社会。普世价值和三权分立原则,是有效制约这种社会恶化的法则,但能不能根本上改变这种社会的性质,需要日后验证。

农耕社会人的精神世界只有感官快乐和道德问题。道德主要是反腐即官员清廉和崇尚个人无私奉献。有关个人的权利和自由、全面发展、尊严、从制度方面限制腐败等内容是这种社会的思想禁区,对有这种思想的人务必格杀勿论。这种社会不追求发展只求稳定,皇帝万寿无疆,政权固若金汤。社会稳定的秘诀是让人民永远愚昧而且贫穷,时刻必须为活命温饱而奔波忙碌;人民生活一旦提高就要提出新的欲求,社会就会向商业贸易、资本主义市场化转变,这被视为最危险的倾向。以不逼人民造反为底线,努力压榨人民的血汗,是这种社会的常态。

农耕社会不需要对神的真诚敬仰,不需要哲学和逻辑。别人播种你也播种,别人收割你也收割,搞个人主义是大概率要吃亏的。农耕社会的文化传统必然是专制独裁,政治上既允许皇帝为所欲为,也要求他爱国爱民;既允许官员贪污受贿,也要求有所节制时时做点清廉的模样;要求人民无私奉献,甘心为奴,同时也承认他们实在活不下去就造反的合理性。

中国是农耕社会,是对外封闭型的系统。这个系统一直是以兴亡循环的方式存在着,人们的思想文化一直与社会现实相辅相成,到清朝后期才出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大变局催生了一批立志当英雄、当伟大领袖的人物;同时自然产生了一大批想“打天下坐天下”的追随者。马列主义、苏联的社会主义实践成为一些人的“灯塔”。人的思想动机总是混合着多种成分,公心,私心,高尚的,卑劣的,都有,差别只在比例大小。打天下既有丰厚的报酬,那就不能不冒丢掉生命的风险,同时不能不付出压抑私欲的代价甚至表现出大公无私的高尚。

领袖的位置一旦分明,千千万万追随者自然就断绝了奢望,他们晋升的机会只能靠忠诚、无私奉献和溜须拍马的方式来获得。溜须拍马是潜规则,无私奉献是公开的通行证。革命者即使杀人放火野蛮残忍,只要不谋私利就足以良心上获得安宁甚至终生自豪,自我欣赏,他人钦慕。为了自己谋取利益,毫不在乎助纣为虐残害整个社会,是全民的性格也是他们的行为准则;包括文革中的红卫兵,其思想观念也属于这种性质。自己的解释是“革命无罪,造反有理”,自豪感满满,既光荣,又神圣。斗争性极强,见谁杀谁,自我感觉自然就是天下无敌的大英雄,当时当然不会有罪恶感;事后呢,把责任往毛泽东、四人帮身上一推,总觉得自己也满腹冤屈。

农耕社会不会因为滥杀贪官而崩溃。朱元璋把帮他打天下的弟兄们杀光了,并不影响他的政权稳定;斯大林把领导十月革命的中上层同志杀光了,也不影响苏联政权的稳定。相反,短时间内下层人向上晋升的渠道拓宽了,个人崇拜的风气只会更浓烈。文革把95%的干部打倒了,对毛泽东的个人崇拜也登峰造极史无前例了。

说中国社会主义革命的成功是马列主义和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有一些道理和依据,其实还是中国传统文化为主,马列主义只是件外衣。中国社会主义是太平天国运动的成功版。中共认为苏共是修正主义,中苏决裂,根源还是中国传统文化与西方马列主义的分歧。中共要的是经济均贫富、干部清廉、人人无私奉献的道德状态,这是批修的思想观念立足点。

50后的思想本质是奴隶、奴才,是在领袖的指挥棒下奉命“革命”,他们没有自我,更不知道反抗、反党、反社会。

今天,要保党保政权,是现在习近平占据的道德制高点,凭此他大权独揽牢牢地控制着全党,反习的人只要还拿不出充足的理由有力的新措施,就无法硬气起来。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们是一盘散沙,虽然容易被操纵,但一旦泛滥起来,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收拾,是绝症。

 

理解了50后的思想观念、政治诉求和思维模式后,就会相信为了保党、保政权,习近平今天的言行是必然的。分析中国的未来政局,关键是建立习近平属于50后的确信。考察习近平的言行,我没发现超出50后思想观念范畴的内容。海外反共者把共产党妖魔化的文章是立场决定是非,认为仿佛习近平和红二代、老干部之间有什么制约的规则或协议,我都觉得不靠谱;保党,这是他们之间的共识,一切都根据保党的需要进行,不主张保党的人连话语权也没有。

分析笔迹使我相信,华国锋、林立果、毛远新、江青、薄熙来……甚至朱德、周恩来,这些人若在今天处在习近平的位置上,一定和他一样反腐、回归毛泽东时代。即使是胡耀邦,除了会增加些民主制度的措施之外,也不会超出反腐、提倡无私奉献的范畴,因为他们都属于毛泽东时代的人,都属于50后;在人民至上还是保党要紧的抉择上,他们都会选择保党。这些人的思想库存,仅有这些玩意儿,再不会玩出新花样。朝鲜的金正恩、金与正兄妹,虽然动机更多地是受自身的利益限制,思想观念在这方面也没有太大的差异。

毛泽东要实现共产主义,视党为工具。但今天,党却成了习近平的命根子。

现在中国面临的问题,基本上都是以前逐步积累起来的,并不是习近平的错。让诸多矛盾集中爆发,这或许有习近平的责任。

习近平要保党,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回归毛泽东时代。有句话是,若是你手里拿着一把锤子,那么你眼里看到的就都是钉子。人只能看到自己愿意看到的东西,那些大权独揽的人尤其如此,他可能不赞成的意见,谁也不敢提出来。

问题在于,回归毛泽东时代,不仅需要农耕社会的社会结构和经济基础,而且需要毛泽东时代的臣民,这就是具有50后思想观念的人。目前要在60后至90后、00后中找50后类型思想观念的人,比找白乌鸦还难,现在全天下都是精致利己主义者,只会假装忠诚,只会演戏,这就造成了习近平与全中国、全世界对抗的政治格局。

这是50后思想观念与现代思想潮流最后的决战。

这是农耕社会与现代文明社会最后的决战。

 

人类社会的进步是人性逐步解放的过程。马列主义企图一步到位,错了。现在美国民主党人性解放步子迈得太大,也引起了混乱。习近平想回归毛泽东时代,是倒退。

想回归毛泽东时代可以,前提是拿出令人信服的理论和事实依据;若是无限期地摸着石头过河,情理皆不通。

一个50后的伟大领袖,率领着一群精致利己主义者的兵,中国的政局,不言自明。

对于精致利己主义者来说,50后犹如外星人,西方人崇尚个人主义也会把中国的50后当怪物。中国有句话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不要争谁是小人谁是君子,只取其中人与人难以理解、难以沟通的意思就可以了。在思想观念领域,人只能看见自己愿意看见的东西,我们需要先设想一下,50后的眼里能看见什么。

2023929日星期五中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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