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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青春之 看台下的呻吟
送交者: woshidayedi[♂★★★★閒雲野地★★★★♂] 于 2021-12-14 7:06 已读 10980 次 10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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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了,就坐在院子里盯着那些绿油油的叶子。一阵风来,会发现,每个叶子摇摆的程度都不一样。当时就很好奇,为什么同一阵风来,长相差不多的叶子们却现出不同的样子呢? 6park.com

长大以后,才逐渐明白,任何事物,不管多么相似,承受的能力都不相同。同一片土地,种上同样的种子,待到开花结果之时,乍看去,可能觉得都差不多,但仔细瞧瞧,就会发现千差万别。人,亦是如此,同样的一拳,落在我身上和落在丽花身上的差別虽算不上是天壤之别,至少也是清晰可见。 6park.com

這種生理上的差别是显而易见的。那麼心理上呢?承受的程度有何差別,誰又能看得见? 6park.com

坦白说,我是个心理承受能力很差的人,在这一点上,要追溯到很久以前。从七、八岁时起,我开始独自照料生活,十几年来,也就习惯了万事自作主张,很少顾及别人的感受。一旦间需要去讨好别人,或者揣摩别人内心的时候,我就会不自觉的紧张,发冷,手心出汗。我想,之所以会这样,是因对未知的结局充满恐惧的心理所导致。之前跟丽花在一起,心中没有隔膜,什么事情都可以想讲就讲,而由于彼此相爱,也可以完全不留余地地展示出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例如,放屁的频率,磨牙的声音,小心眼的程度,妒嫉的方式。 6park.com

可是很显然,这份「不留余地地展示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的清单里,没有「背叛」。 6park.com

而背叛了麗花的我,不得不立刻停止这种爱人之间轻松的「不留余地地展示自己」的相处方式。不僅如此,「背叛」这两个字,從那一刻起,就重重地压在了我的肩膀上。这种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的沉重,让我的情绪也从沮丧,到压抑,进而变成了恐惧。如今我才知道,原本洁白无瑕的爱情已经染上了颜色,洗不掉,净不了。而爱情的甜蜜變也成了过期的蜂蜜——虽然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同,但尝下去,苦腥味就会立刻涌上来,并瞬间占据味觉。我又不能把变了味道的爱当着丽花的面吐出来,只剩下吞下去这一条路。而我又没办法埋怨。毕竟,当初是我亲手拿着画笔,为洁白无瑕的青春添上了一笔浓重的颜色。 6park.com

该不该告诉丽花这一切呢? 6park.com

以己度人的话,就我而言,如果得知被心爱的人背叛,那么,便会立刻觉得她的优点成了阿谀奉承的把戏;而她的任何一个缺点,也都会成为不可饶恕的罪过。 6park.com

看来世人讲的「严律己宽律人」真的很难,反过来倒是容易些。 6park.com

「你怎么了?」丽花的目光散向我,疲惫又温柔。 6park.com

「没什么,」我幡然醒悟,那只不过是随随便便的一问,并没有任何深刻的含义在里面,「我,我听阿,阿莲,她讲的。」 6park.com

「哦,」丽花的目光又恢复空洞,「听我爸说,阿莲怀的是别人的孩子,跟他没有关系。」 6park.com

「怎么可能?」我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立刻在心里不停地默念,「不要想太多,千万不要想太多!」 6park.com

「我也觉得不可能!他只是哄我罢了。」 6park.com

「妳爸怎么这么奇怪?」 6park.com

「怎么了?」 6park.com

「他既然觉得阿莲怀的不是他的孩子,又干嘛要告诉妳阿莲怀孕的事呢?」 6park.com

「不是他告訴我啊,他只是一直跟我解释孩子不是他的而已。」 6park.com

「那妳怎么知道黑。。。阿莲。。。妳怎么知道她怀孕了?」 6park.com

「她自己讲的啊!我爸也是吓一跳,所以才去我房间里谈啊!」 6park.com

「妳爸爸刚刚知道?」 6park.com

「对啊,你怎么了?你不是也才听她讲的?」 6park.com

「哦。。。」大概是光顾着感受阿莲从桌子下面伸过来的脚了,加上他们讲韩国语,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妳爸爸之前不知道她怀孕喔?」 6park.com

「不知道。」 6park.com

「可他又说跟他没关系?」 6park.com

「谁知道他说的真的假的。」 6park.com

「妳不信他?」我嘴上这么问,心里倒是觉得公平合理。既然男人不能完全确定孩子是「己出」,那么相同的道理,孩子也不能完全确定男人就是爸爸。既然是不是「爸爸」都有疑虑,那么更谈不上相信他说的话了。 6park.com

「是他自己的原因。」丽花从皮包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后猛吸了一口,「连爱人都可以骗的人,还能对谁诚实?」 6park.com

「呃。。。」我突然如鲠在喉,连呼吸都剩下一半。 6park.com

「不是么?天天当面讲着爱我妈妈,背地里却招惹这些歌妓!」丽花自顾自地说着,「小时候我的梦想也是做个歌手,可现在,恨死这些人!」 6park.com

「阿莲是歌手?」我长出一口气,尽量把谨小慎微的压抑释放出来。 6park.com

「几年前是,在韩国还有点名气。」丽花把嘴巴上的烟用五根手指抓下来,然后递给我。 6park.com

「真看不出来。」我接过烟,吸了半口,就被呛到咳嗽个不停。 6park.com

「算啦,不要聊他们。」丽花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后脊,「说说我们吧!」 6park.com

「我们有什么可说,无非是相依为命,白头偕老。」 6park.com

「被你说出我心里想的事,真是开心!」丽花欣慰地笑了。我看着丽花被夕阳映红的脸,突然眼窝发热,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6park.com

人能说出心底真实的想法,无疑是快乐的。若是倾诉的对象又是心底所爱之人,便更有畅快的感觉。当然,如果能随后得到爱人直接的回应,那感觉,简直通向了幸福的尽头。 6park.com

丽花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替我拭去眼泪,然后,把头埋在我的胸口,低低的啜泣着。我抱着丽花的肩膀,和她依偎在一起,直到夕阳的余晖终于完全消失在地平线。 6park.com

从光明到黑暗,竟然是一瞬之间,快得让人来不及准备。月亮被乌云遮住了面庞,夜幕下的操场,漆黑一片,可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好像又有些誇張。除非是有人长着两米多长的胳膊。 6park.com

丽花和我一直没有讲话,只是静静地靠在一起。我们靠得如此之近,以至于能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心跳。心是不会说谎的。当听到平稳和自然的律动,就可以笃定地判断此刻是,「心旷神怡,宠辱皆忘。」 6park.com

相爱的人,心跳都会保持一致。而从彼此适应,到步调一致的过程,就好像是找了个跳交谊舞的舞伴,共同磨合练习一番之后的必然结果。丽花和我之间,磨合练习的过程并没有很久。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化学反应。 6park.com

黑暗下,让我们的视觉能力渐渐消失,反而灵敏了听觉。丽花的心跳平稳,有力,仿佛每一次扩张,都把她的爱传递给我,而每一次收缩,又带回去我的爱。我專心地感受著每一次爱的传递,那就像是把丽花身体的一部分送进我的心里,直到丽花美丽的身影慢慢变得完整,成为永恒。 6park.com

就在我的心已经被丽花的身体完全占据的时候,一个细微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那是女人的声音,准确地说,是女人喘息的声音。我心已动,便张开眼睛瞧丽花。发现,丽花也睁着眼在看我,一脸坏笑。 6park.com

「有人在。。。」还没等说完,丽花就捂住了我的嘴巴,她做了个「一探究竟」的手势,然后示意我不要声张。 6park.com

我会意地一笑,然后跟着丽花,蹑手蹑脚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移动。 6park.com

静寂的操场上传来的声音,无异于黑暗中的光亮一般,为好奇心指引了方向。随着音量的逐步升高,我们也顺着看台上的阶梯,来到看台下封闭的暗室旁。 6park.com

站在门口看一面,乌黑一片,只能听到女人呻吟的声音,像是捂着嘴,又不得不时不时吐出气。这种间歇式的喘息,让发出的每一声都格外突兀。声音在哀怨,在倾诉,在迷失,在沮丧,时不时还会夹杂着一两句轻薄的话,像是在哀求,可听起来却如同战鼓,催人奋进。 6park.com

男人一言不发的埋头苦战,似乎只有通过身体的撞击声音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我捏了捏丽花的手,想一走了之。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听到男人发出咬牙切齿的低吟,身体的撞击声在这一刻也嘎然而止。 6park.com

「你有毛病啊!」女人仿佛在生气,「说好了不射进去的!」 6park.com

「对不起,对不起,没忍住。」男人的声音很嬉皮。 6park.com

「你就是故意的!你知道我从来不允许我男朋友这么做!」 6park.com

「他是他,我是我。」男人一笑,「他有我这么讨妳喜欢?」 6park.com

「讨厌!下次不许这样!说了多少次了?」女人的声音变得温柔。 6park.com

「臭不要脸!」丽花突然大声说了一句。 6park.com

「谁?」男人和女人一同惊呼。 6park.com

我吓了一跳,连忙拽着丽花迅速离开。 6park.com

「谁都得说你们臭不要脸!」丽花不依不饶。 6park.com

「丽花,不要这样,回家吧!」我加快了脚步,拉着丽花直奔光亮而去。 6park.com

「侑京啊,你看看吧!这就是你憧憬的大学生活!」丽花看着我,突然,放声痛哭。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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