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 www.6park.com
小民是在内心极其失落时喝的第一杯咖啡。
那天小民换了新内裤，穿着一件洗了又洗，有些发白的衣服，下面穿的是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衣服上带着肥皂味儿，牛仔裤上也有着肥皂的香味儿。淡淡的肥皂味道，在夏日的风中，焕发着热烈。小民倍感精神爽快，然后，小民穿好衣裳，口袋里装好钱，去找小柳。
小民没有骑车，也没有坐车，他想走着去，一边好好看看街边的风景，一边好好想想小柳和他。可是，偏偏事与愿违，小民走过几条马路，然后在市中心隔着街远远地就看见小柳穿一袭苹果绿的裙子，右手腕上系着一条碎花手绢，一边笑一边任由一个很英俊的男孩牵着手，走着。迎面走过来，小民开始犯傻，那一时特怕让小柳看见似的，忙转身，想也没想，看也没看清楚，推门进去了。 www.6park.com
那是一家名叫帕帕斯的西餐厅。
小民刚进去，迎面就走过来一位穿着制服，很秀气的女孩问小民，先生，几位，里面请。小民隔了一扇玻璃，惊魂未定似的，听见有人招呼自己，原想说走错了再一走了之，可是，小民怕小柳再和那个男孩从别的地方冒出来，碰见了特别别扭。先生。小民又听见女孩问他。小民这才回头说，一位。 www.6park.com
女孩走在前，小民跟在后面。里面光线挺暗的，从门口走到里面，一个小包房一个小包房的。有的里面有人，一男一女。小民下意识看了眼，包房桌子上有一只小蜡烛，烛光绰约，映照两人，越发显得温柔似的。女孩带小民来到挺靠里的一间。女孩问这里行吗。小民刚想说可以，后来，小民看见了还有二楼。小民问，上楼行吗。女孩回过头，有些不耐烦似的看了小民一眼，脸上想盛开一朵花，却从夏天叭的开到了秋天。行。 www.6park.com
小民不太痛快，心中暗想怎么了。我又不是那种极挑剔难伺侯的主儿。我只是想坐在二楼靠窗的一块地方，看风景。女孩引领着小民上楼。楼上，不是包间，宽敞明亮，桌子还放有鲜花。小民挺高兴的，自己找了一张靠窗的位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小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菜单，不看则罢一看吓了一跳。价钱太贵了。一杯普通的水也要5款钱。小民也忘记了小柳，赶紧盘算着自己兜里有多少钱。这个月单位还没开资，上个月的，交了上夜校的第二学期的钱，又给姥姥买了生日礼物，给小妹零花钱，还省下80款。本来小民想好了，找到小柳想请小柳去吃大排档。鸳鸯锅底加两盘牛肉，三盘青菜，四瓶啤酒，满打满算再给上一盘小柳喜欢吃的筒蒿，挺多75。省下5款钱，小民也有打算买注体彩。小民想，女孩看着他，一会儿又看看窗外。楼上有空调，小民还是不由自主地额头往外渗汗。先生。女孩语气轻柔，一柳枝在微风中摇了下。小民听见问话声却好似被人拿鞭子抽了下，生疼生疼的。 www.6park.com
咖啡。小民看见了咖啡，一杯15。小民说，5杯咖啡。什么。女孩问。小民再次说，5，5，5，5杯咖啡。话语似馒头，一下子塞进嘴里，再一下子往下咽，挺难。
女孩嘴里低语了一声。小民没听清。女孩走了两步，回了下头，小民看见装没看见，放下菜单。仲夏。阳光特别耀眼，已是6点多了，阳光还是那么毒烈。小民左手拄着自己的左脸，看着窗外。 www.6park.com
窗外，街上的夜市开始了。小商小贩。摆摊的摆摊。不偏不正，小柳和那个年轻男孩就坐在远处一个大排档的桌子边。小民，啊哈了一声。觉得上天挺爱戏弄人。小民听不见她们说些什么，只见小柳坐在那里，男孩叫了老板，点了菜。男孩好像问小柳还要什么，小柳摇了摇头，冲着男孩一笑。小民转过头。这时，女孩端来5杯咖啡也走了过来。一杯，两杯。边放边顺着小民的目光往外瞟。窗外没有蜻蜓，女孩的目光却似，一落一落的。 www.6park.com
小民不再去瞅小柳，也不担心小柳会看见自己。如果看见，就称作天意。看不见最好。女孩放好5杯咖啡，小民掏出钱包，数了75款钱，说，先把单买了。女孩看着小民，笑了下。说，谢谢，收了钱。转身下楼。小民忽然看见楼梯旁有一个红色捐款箱子。小民走过去，仔细看了下，捐助希望工程的。小民有点后悔，少来一杯咖啡好了。兜里还有5款钱，算了。小民将钱展平，轻轻放进去。钱端端正正的，落在一些零碎钱币旁边。回头，小民又坐至桌边，端起了一杯咖啡，放到嘴边吹了吹，嘬了一小口，不太烫。有点烫，没什么了。一饮而尽。 www.6park.com
很苦。很涩。一入口即咽下肚。小民的味蕾没失灵，刹那察觉。小民拿着空杯子，努力想其味道与其他近似的饮料。想，想。小民想笑，竟然象漑水。就是农村家家户户用大铁锅做饭，做完饭，用小铲子铲了贴在铁锅上焦糊的菜或肉干，然后，一支竹糜做成的小刷子，左刷右刷，再倒点水，转圈儿刷，锅干净，水掸扫在小桶里，呀，咖啡。 www.6park.com
小民忍不住笑了。小民笑起来一点也不难看。甚至嘴角泛起的笑似夏日一点点晚风似的，点点轻柔。小民端起第二杯时，小民看见穿制服的女孩不知何时又转上楼了。站在二楼捐款箱一角，看着自己。小民有点不自然。想，方才傻笑肯定让她瞧见了。小民掩饰，端着咖啡左摇右摇。小民心想，职业道德，礼貌，别尽看客人，让人不自在。不管了，管她呢。是否有人看，反正就是那个样子了，哇，摇地太厉害了，晃去一滴。嗳，什么来着，意犹未尽，滴滴香浓。小民将杯沿，递到嘴边，又喝了一小口，咖啡在舌头上停留一刻，喝下，真是的，还是漑水。小民将咖啡放下。 www.6park.com
咖啡挺热的。小民双手捂着。女孩走下楼了。小民的手捂出汗了。 www.6park.com
小民摊开手掌看。汗津津的跟小柳的手似的。 www.6park.com
小柳的手也爱出汗。 www.6park.com
小民觉得应该跟小柳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你看呀。俩个人初中是同学。毕业后小民考上中专，然后参加工作。小柳呢，上高中后考大学没考上，后来也参加了工作。虽是同一个城市，却没见过面。有过几次同学聚会，不是小民来了，小柳没来，就是小柳去了，小民没赶上。后来，小民中专毕业当了邮递员，心想，哎呀，好了，送的正是小柳家现在住的段儿。这回准能碰上小柳。但可是，小柳和她继父关系闹地很僵，小柳参加工作后，就一人搬到外面去住了。小民想，算了吧。没缘。下次同学又搞聚会时有人找小民。小民找了借口，说有事儿去不了。日后吧。 www.6park.com
小民还是不自觉的。
那是小柳的家。很熟悉。那片儿平房，红砖灰瓦那家，值得一下认出就是院内有一棵丁香树。穿过胡同，再走过一条小路，隔了一条夏日常散发臭味儿的水沟，再过一条马路就到了。小柳。真是细柳。文文静静，秀秀气气的。走道也是不紧不慢四平八稳的。小民就坐在小柳旁边。下课了没事儿了，小民也不爱上操场上活动。小民拿着书，左手拄着左脸颊，闭着眼睛睡觉儿或是想事情。有几次小民太困了，睡着睡着睡着了。好像铃声也响了。小民用手擦了下嘴角。猛不丁，被人推了下。小民惊醒，就看见小柳冲他使了一个眼色。小柳已经正正身，坐地挺直的。小民看见了班主任，脸不由红了。 www.6park.com
小柳问，嗳，你怎么特别爱睡觉儿啊。
小民看着小柳，只觉脸发烫。
小柳笑，猜测，你呀，跟别的男生一样，肯定在家偷看闲书了。
小民用手背擦擦左脸，嘿嘿一笑。
小民不想告诉任何人。小民觉得虽然不丢脸，只是就是不想别人知道。 www.6park.com
天冷了。窗外，雪花纷纷。小民从被窝里起来，涮牙洗脸。雪厚骑不了车。小民出了家门开始往江边报社跑。卖报纸取报纸挺多。大多是下岗的。小民跟着排队，有的早就认识了。小民，小民。小民笑。等小民来到窗口了。窗口问小民，多少份。200份。天不太好。没关系。小民拿了报纸，接着就向城里另外一个地方跑。那地方与家更远。不过，小民觉得很好。天天的，一大早儿，人们买完了浆子果子，来到小民面前，嗳小伙子，来份报纸。好嘞，大爷，您拿好了。
姥姥退休一个月工资650。妹妹还在上小学。小民心疼姥姥也爱妹妹。回到家。小民挺发愁的。还省下40来份，不过，小民想好了，趁午休，再骑车去趟儿别的地方。小妹不高兴驽着小嘴，哥，什么天呢，又去跑步了。
小民笑了，当然了，坚持再坚持，就是胜利。
来不及冷水兑些热水。小民的手冻裂了。一道一道的。下课了，小民把手放进手套里。上课拿起课本，小柳问小民，嗳，嗳，你家有凡士林吗。小民不解。手，手。小柳加重了语气。手背黑口处，裂了，血滴了下来。
小民生气了。烦小柳多管闲事。小民握紧了拳头。手背，左手右手都滴下了血。血滴在雪地上，分外惹人注目。
小柳看了小民一眼，给，涂上了，再用火烤下。我妈说这样坚持，过几天裂口就会慢慢愈合。
小民说不要，我家有。
小柳生气了，说，爱要不要。硬塞过来。
小柳走了。一棵细柳在冷风中，随风摆动，却根土不移一寸。
小民拿着，热乎乎的。
回到家，小民先到姥姥的炕前用手摸了摸炕，还有热乎气，又问问姥姥，好些了吗，想吃点什么。
姥姥看着小民，笑了摇了摇头。
妹妹喊小民，哥，哥，我们吃蒜苔炒肉吧。
小民点头。脱下校服，围了围裙。点火，预热。油倒上，吱拉吱拉几点水在油中开花。小民想，小柳，真是的。
饭吃过了，小民抹着凡士林，架手在锅灶的火上烤，小柳，挺倔的。 www.6park.com
次日。又上学了。小民刚进教室就看见小柳。小柳摘下围巾，问，手有点了吗。小民笑，伸出了手，手背通红，裂口不再现血痕了。冬日天总是灰灰暗暗的，小柳一只手伸过来，抓住小民的，小民情不自禁地脸开始红起来，手一搭也不知道了，谁的汗那么多。小民缩回了手。小柳冲着他笑了下。 www.6park.com
冬日转暖，夏日跳过春天转眼来到了。
高考也结束了。几个好友约小民去溜冰。小民不问小柳是不是也去。好像朋友也知小民的心事似的，说，还有好几个女生，小柳也去。莫由来，小民听小柳也去，心里面安了马达，突突的。赶紧的，又是涮牙，洗头，找衣裳。一件白衬衫，一条黑裤子。小民在镜中照了照，从抽屉中掏出一块黑色电子表，胸前衣袋中揣了一包烟还有一盒火柴。夏日。夏花绚烂。小民边走边看着，心想起来了城城唱的歌。城城太帅了，一辆黑色的摩托车，一件棕色的皮夹克，一阵风吹过来，头发开始飞扬着，太羡慕城城了，女孩双手环着城城的腰。城城还那么牛，只是骑着摩托车，不去看女孩。小民想着笑。公车来了，上去。小民手抓着胶皮把手，晃来晃去。忽然就听见有人喊他，粟民。小民顺着声音找。竟是小柳。小民放开了手，挤了过去。俩人一下子离地太近了。仿佛眉眼对着眉眼，轻轻一呼吸，就闻到水仙或是幽兰在湖边，在山谷中怒放。小柳穿着白色短袖衫，一条淡蓝色的休闲裤子，一双李宁运动鞋。小柳肯定是抹了些花露水，味道淡淡的，却好闻极了。水仙和兰花没了，小民第一次这么近看小柳。小柳被瞅地有些不自然，没话找话。海飞丝。小民听着了，笑，哼了声。小柳看着小民接着反客为主，挺好的。是发质吗。小民的头发竟黑又硬，根根像刺猬刺。车停了，突然，惯性，小柳一个趔趄，小民伸过手怕摔倒，一下搂住了小柳的腰身。小柳，小柳，腰身也如柳。小柳脸腾地红了。小民忙放开手，挠挠脸颊，说，海飞丝比漂柔好。小柳笑了，笑出了声。问有什么好的。小民说，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下车了，几个好友还没来。小民挺开心的，偷偷的，和小柳上了顶楼溜冰场，换了鞋。小柳早换好了，小民却慢吞吞的。小柳溜了一圈，小民刚站起来。小柳问，怎么了，快点呀。小民心想坏了。溜冰场算来算去只来过两次，一次是父母还活着的时候，一次是粟雅过生日。粟雅就是小民的妹妹。不太会，还不至于摔倒。也是暑期了，学生很多，成帮结伙的，扯了衣衫，呼啸似开动着的火车，开了过来。小民躲了下。小柳滑了过来，伸了手说，我带你。未容小民拒绝，手掌已经被小柳拉着了。大胆些，大胆些。小柳拉着小民，说。嗯。小民低声应。两圈儿下来，小民已经掌握了节奏。却换了手，五个手指紧紧的扣着小柳的。小民怕小柳在意这小动作。侧脸看了下。小柳看着前面，没看他，很自然的样子，忽然说，嗳，他们来了。
小民拉开了小柳的手。不知中，汗水湿了衣衫。小民借口去趟儿洗手间，来到里面，摊开手掌，全是汗。
小民出来，几个人已经组成了又一列火车。呼呼的，风声紧，不知谁跌了一跤。接二连三地趴了下去。
肚子饿了，一起去吃火锅。饭吃过了，小民想送小柳，可是，还未等说出口，小柳先开口了，自己还有事情，先走一步了。让小民送送你。真的，不用了。小柳笑。小民站起身，小柳坚持，说，天不太黑，很安全。
小柳走了。小民坐下来，没点啤酒，没掏烟，笑笑。众人哄笑，问，傻笑什么呀。没有。小柳。小民一个人往家走，想路更长些。掏了烟，撕了烟盒上那条彩带线，拿出一支，又拿出火柴，哧，一声火光微亮，小柳脸庞清晰在眼前，笑了，小柳肯定着恼自己的轻薄了或者不是，年纪还小，还是还是，想不透。
明媚的夏日就这样匆匆而过了。 www.6park.com
好女孩可是为什么，却不那么好命呢。
小民又想不透，掏了烟点上，吸了一口。
榜发了。小柳考了重点高中。自己考上了邮电中专。秋风起，接着冬天带雪而来。小民每天双手都在抹凡士林。手不再裂了，保养的肤如凝脂似的。心里面却有着一双纤纤玉手。只是，没有借口，或是，想顺其自然，要不就是对未来还把握不住。小柳好像是一个开朗的女孩，谁又知道藏在她心中的是怎样一个天空一个海洋呢。小民不用打听，就知道，小柳的父亲死地早，母亲又嫁了一个另外一个男人。男人什么都好，只是爱喝酒。酒多愿意耍酒疯。酒疯一犯，话多，成了废话专家。小柳不爱听。男人横了眉立了目，你们吃我的，喝我的，怎么听我说两句还不行了。高中可以住校，小柳不回家了。小民想去找找，可是，说什么呢，算了吧，他日再说吧。
他日一晃儿就是三年。小柳上高三，家里出事儿了，哥哥拿刀捅了继父。没捅死，哥哥却因重伤害，被判刑了。开庭那天，小民也去了，回来送小柳回校，小柳神情黯然，到了校门口，坚决，不容再说一句的，回去吧。小柳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身影在午后的太阳下，显地瘦削。好好的。小民只能只么说。雪已融化了，路上泥泞不堪。小民拥紧了棉大衣。想到将小柳拥在怀里，却摇头，甩掉了什么。唱歌吧，惟有唱歌，可以不再让影子如此萧瑟。漫漫长路远，冷冷幽梦清，雪野里一片清静，可笑我在独行，想摘天上的星。唱不下去了。声音哑了下去，好好的。
只有这样。 www.6park.com
小柳没考上大学。考试头两天就开始发烧了。隔了病房的玻璃，小民和几个同学看。小柳在睡觉，睡地很实的样子。太累了。烧褪了。小柳赶上考试了，结果不理想。成绩下来了，别人劝小柳再复读一年，小柳说什么也不想了，只想尽管工作。小柳看着小民，笑笑，说，瞧，粟民多好，可以上班了。人走光了，小民想留下，陪小柳一起走，可是，怪怪的，还是随着其他人，一起走了。小柳没喊他。小民没回头，有什么受到了伤害，或是，值得倔犟不愿低头。 www.6park.com
小民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www.6park.com
窗外人声传来，逛街的，肯定多起来了。小民打量着上楼来的一对儿。男的风度翩翩，女的亦神采奕奕的。男人拉开椅子，女的坐下。秀气的女孩走过去，男的点了西餐，女的没说话，含笑看着男人。湖水荡漾，秋波流离。男人坐下，对着女的，站起探身，在女的右脸颊，啵了下。 www.6park.com
小民脸红。红地将一支火苗点了起来。 www.6park.com
喝咖啡不是这么喝的，又不是汽水。小民先放了糖，又撕开了小纸袋，加了伴侣，拿着小匙一点点搅动着。 www.6park.com
一支火苗微弱，却没完没了地燃烧下去了。或许是原于风中之烛那首曲子。小民心中也有这样一支火苗，小民想这火苗，不温不火却烧不止。如果放在旷野里，天黑夜黑，一片黑，只看见了这火苗，扑扑腾腾地烧着。 www.6park.com
单位发呼机了。每人一部。带震动那种，号码有了，只是同事知道。好友却不知道。找小民到家去找，找不着找粟雅。小民是真的不想告诉。私底下，不想一个人知道。差不多，或许忘记了太久，偶尔就会将我想起。妹妹好象比谁都懂似的，说，呀，总是一个人搞多么多事。真猜不透你。柳叶姐，多好。昨天我还在校外看见她了。柳叶姐还请我吃饭了呢。小民笑了，看着妹妹。只是笑笑。 www.6park.com
天天早上，报纸还去卖。想想，天天的车把上驮的也尽是报纸，跟报纸分不开了，难道不成要卖一辈子。
秋天又来了。秋风夹着落叶。天完完全全黑下来。从夜校出来，小柳也走了出来。真没想到，上夜校时竟然会遇见小柳。火苗叭叭作响。这么巧呀。真没想到。该去庆祝一下。为的是什么。小柳笑着问。再次相聚。 www.6park.com
小柳轻轻松松地跳上小民的车。想吃什么，我请你。行，你呀，自从参加工作后，想蹭一餐，也找不着人。小民听着笑。 www.6park.com
咖啡杯，不太热。糖也可融化了。喝了一口，原来的味道变了。香香的。
陆续的，楼上开始坐满人了。一口一口，慢慢地喝，时间也该慢慢消耗掉了。喝到第四杯了，喝多了。该去趟儿洗手间。小民看着镜中的自己。很年轻，很帅。自己也自觉有自信。电大的课程没什么难的，12门已经过了6门。小柳也努力过了7门。原想有一个很好的借口找小柳。可是。喝咖啡不是说提精神吗，镜中眼睛中却带着疲倦。 www.6park.com
缘分天注定。可也是事在人为。小柳，小柳。好好的吧。
祝你幸福。 www.6park.com
还有一杯。已经喝了两个小时了，这杯喝下去，怎么着小柳她们也该从夜市回去了。
上楼，小民走着，忽然被人施了魔法，定住。
小柳与那个年轻的男孩，恰好在自己隔壁桌刚刚坐下的样子。
很秀气的女孩也一旁。
哎呀！哎呀！哎呀！
怕什么来什么，一瞬间，世界上所有的装调料的瓶子碎在一起。
粟民！
小柳， www.6park.com
打车到你家找你，你也不在。
小雅告诉我你的呼机号，传你了，你也不回。好哇，和人在这里喝咖啡？
我的呼机放家了。小民面部表情，僵硬。
快过来！
好的，
小民移动着和表情一样坚硬的脚步，想笑却感到那些火苗，在渐渐熄灭。怎么办。 www.6park.com
可气，小柳好像在笑。
给你介绍，柳生，我三哥。叔叔家的。
三哥？！ www.6park.com
喝点儿什么？咖啡。
不不不。粟民忙推辞。
秀气的女孩在一旁好像忍不住笑了下。 www.6park.com
粟民笑了，不能再喝了，咖啡一杯两杯的下肚，觉儿是没法睡了。 www.6park.com
窗帘放了下来，手机也关了。
喝了咖啡太精神不说，小柳肯定又会取笑自己，呀，你呀，就知道你是一个闷葫芦，学人家喝咖啡玩失恋。 www.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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