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欧洲各国新冠疫情趋缓，但瑞典却以其欧洲第一的死亡率引发外界关注。因为一贯的松散防疫措施，瑞典曾被视为最有可能实现群体免疫的地方。但事实证明，这条路还走不通。
带抗体比例仅为7.3%
综合北京《环球时报》、上海界面新闻网、上海第一财经网报道，瑞典公共卫生局在为期8周的时间内从斯德哥尔摩、耶姆特兰和西博腾等地总共收集了约1200份血液样本、并开展抗体测试，得出的结论颇为令人沮丧。在疫情影响最为严重的首都斯德哥尔摩，只有7.3%的人拥有抗体。在瑞典其他地区，已有抗体人群比率更低：该国南部的斯堪尼省的抗体比率仅为4.2%，西约塔兰省仅为3.7%。这组数据远低于政府预计的20%，距离真正意义上的“群体免疫”更是天差地远——根据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说法，也是国际公共卫生领域普遍认同的观点，一个国家或地区需要70%至90%的民众携带抗体，才能达到“群体免疫”的效果。

一度为欧洲疫情震中的西班牙卫生部5月13日发布的初步结果显示，全国抗体率约为5%。捷克随机抗体检测的带头人库巴（Martin Kuba）也说，初步结果发现拥有抗体的人口比例在个位数。

图为斯德哥尔摩一处地铁站内。（图片来源：新华社）
死亡人数是北欧其他三个国家的总和

迄今为止，瑞典是全球极少数未施行过强制性隔离政策的国家之一。疫情蔓延期间，该国的餐馆、酒吧、体育馆和理发店等人员密集场所照常营业，中、小学仍然上课，只有博物馆等少数公共场所关闭。瑞典公共卫生局的调研成果一经披露，再次引发瑞典医学界人士对政府“佛系抗疫”的批评。北欧顶级学府乌普萨拉大学传染病学教授奥尔森对路透社明确表示，该国距离群体免疫“还差得远”，说不定根本无法实现。在他看来，瑞典的抗疫方式“既危险又不切实际”，政府方面“做得太少、做得太晚”。瑞典卡罗林斯卡学院医学专家坎佩更为犀利地指出，该国“群体免疫”的尝试是“通过杀人来实现的”。

这是3月17日在丹麦首都哥本哈根拍摄的著名景点“小美人鱼”。因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丹麦旅游业受到影响。（图片来源：新华社）
北欧四国无论在人口特征还是在国家福利体系等层面都极具相似性；而比起几个邻居，瑞典交上的“答卷”连及格都算不上。截至24日当天，瑞典新冠肺炎累计确诊病例已经达到33188例、死亡3992人，死亡数字超过了芬兰（死亡306人）、挪威（死亡235人）和丹麦（死亡561人）的总和。而在5月12日至19日这一周内，瑞典平均每百万人的死亡率达到了6.25，居于全欧洲之首。24日，英国《每日快报》等媒体用大写的“FAIL”做标题，凸显瑞典抗疫工作的失败。
同为北欧国家，为何其他三国没有采取与瑞典相同的抗疫路线？比如说挪威。对此，居住在奥斯陆的挪威文化学者李树波博士表示，与世卫组织保持沟通，自认医疗资源有限和政府强大的财政能力，是挪威与瑞典采取截然不同防疫政策的原因。
专家：必须与疫苗相结合
目前全球未有地方真正实现了群体免疫。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流行病学教授米纳（Michael Mina）说，与其寄希望于群体免疫，不如一针疫苗见效快。
与此同时，根据牛津大学数据库Our World In Data的数据，截至5月21日人口约1000万的瑞典每百万人就有5.25人死于新冠肺炎，仅略低于同样提出过群体免疫策略的英国（5.3）。此前瑞典一度超过英国居全球首位。而意大利每百万人口死亡人数仅2.89人。
从百万人口死亡数曲线来看，死亡率一度占据全球首位的西班牙和法国均在4月初就越了峰值，随后迅速下降；英国和意大利也呈现稳定下降态势。但瑞典的死亡率却一直在波动，从4月初以来持续保持在5以上，甚至一度有回弹的苗头。
瑞典的死亡率悲剧性地升为欧洲第一，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移民聚居区有大量易感染人群，生活条件较差、在家中无法进行隔离；二是这些人可能从事护工等服务性行业，又将病毒带到养老院，造成老人集中感染。瑞典老龄化程度很高，再加上养老院人手短缺、设备不足，七八十岁有基础病的老人若不幸感染新冠病毒，基本上就很难活下来了。之前瑞典政府虽然承认养老机构的抗疫工作确实存在“严重过失”，并迅速为该类行业加大了资金投入，但是对于“群体免疫”的总体方针路线却丝毫没有动摇。瑞典目前的防疫举措仍然是“建议”的程度：建议保持社交距离、保持勤洗手的习惯；不建议出国、不建议到两小时车程以外的地方玩耍、不建议到饭店聚餐等。不少媒体称，时至今日“群体免疫”面对新冠疫情是否有效，仍然是一个有待证实的医学概念；康复者的免疫力有多强、抗体能持续多久也均无定论。瑞典的抗疫战略总设计师特格内尔也称，不会产生能完全阻止感染的自然免疫力，必须与疫苗相结合。
瑞典模式代表了“未来模式”？
瑞典的3位学者12日在美国《外交》杂志发文称，无论公开赞成或反对瑞典模式，实际上许多欧美国家，都在没有疫苗的情况下逐渐放松隔离管制，说明他们都在或多或少地采取和瑞典相同的措施。


5月19日，工作人员在西班牙巴塞罗那莱埃塔那大街重新规划道路。为保证路上行人有足够的社交距离，西班牙巴塞罗那市政府从5月17日起对市区内道路两侧的人行道进行规划拓宽。（图片来源：巴塞罗那市政厅供图）

世界卫生组织突发卫生事件规划执行主任瑞安（Michael Ryan）也表示，瑞典更多依赖公民的自我调节，这种做法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一种“未来模式”，在一段时间内我们的社会活动都要适应新冠病毒的存在。
世卫组织此前就发出警告称，新冠肺炎很可能成为与人类长期共存的流行性疾病。
尽管政府没有下达强制命令，但瑞典民事应急局10日发布的一份调查发现，97%的受访者在商店等公共场所都会自觉保持距离，66%表示减少了外出活动频率。
但瑞典地广人稀的特点也让瑞典模式难以复制。根据2019年的数据，瑞典每平方公里土地仅有25.4名居民，远低于欧盟均值117.7。此外瑞典还有40%的人长期独居，保持社交距离本就是瑞典人的生活习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