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不喝酒鬼酒------吾兄毅弘与子剑 (病中读肖兄的新书有感)
Currahee! 兴许是求成心切,逼迫自己太厉害,免疫力下降,病了,而且非常地疼痛。这位异国医生的治疗真是细致,外用的止痛膏,内服的止痛剂还分日夜两种,每周注射三次,是由他,这酷似保罗纽曼的大夫亲自实施。 他还一耸肩地安慰我,孩子,必须限制你的户外运动几周。这对山猫是惩罚。不过他威胁,如果听话,急症过去,一切都随风而逝,否则,会有神经系统后遗症,最严重的是肌肉麻痹和失明。 只好当一只安静的山中豹猫了。 生病是最容易改变人的口味和品味的。 以前,想急于再见到肖兄,肖老师,只是想问他,如何来这样的人生战略大转折,难道想当中国的渡边淳一,他可是真正已经成名的名医。或者,现在从事的行业真能领着他走向纳斯达克板块? 这是我的好奇心,也是小人之心。 可是,你寄来他的新书我一直没有好好读,忙只是借口,其实是不忍读。 虽然他信笔尽量轻松平实,少抒情,又隐去真姓名,但往事历历,故去的友人宛在视线中。 可这次在病中却通读了,虽然双瞳几度模糊。 长到三十许,送别亲长的哀事自然是有的,但是与曾经朝夕相处,年纪只是略长于自己的战友兄长永诀,却是别样的痛楚。因为太亲密,积累了太多细节,记住了他们每次的微笑,大笑,每次说的荤素段子,每次的拍桌子骂娘,每次的戏谑,还有丰富的眼神。 特别想到,虽然从生活角度讲,他们都已经是军龄不浅的老兵,阅历丰富的成熟男人,但是从从事的专业角度讲,奋斗多年,他们刚刚进入成熟期,刚开始在自由王国中翱翔,真是壮士扼腕的事情。 尤其是毅弘兄(不是奕宏,这个名字要早很多年,真正军中男儿),山东淄博人,十五从军,少年英才,丰神俊逸的影像从未远去,他的痞劲里蕴藏的纯真,低低声音里传达的硬气,他的长袖善舞的别样聪明,都未消亡 最邪乎的一个传说是他毕业前上舰艇远航一年,居然有不安分的一个老广和一个武汉兵对他想弄出类似断背山的心思,被他巧妙地教育了 他大概就是成龙讲的风流却不下流的人物 对我,他是绝对的大哥 他走时还没有我今天大 可那时候就是他带我这个毛头小子见世面 他值星时候那种明察秋毫的威严,技术活又玩得漂亮神奇,至今如快镜头在脑中递映 联想到他病重后遭遇的种种不公和诡僪气氛,又有别的感慨 你不知道,他走后,大家小聚,居然很久没有讲段子,因为,要找出一个他没有说过的也难,而他说过的,大家心照不宣地不讲。 我自己,一直就没有再碰过酒鬼酒,因为他说过,从今个起,我可只喝它了,我的专利啊。不过,我倒不希望他真已经在鬼界,他不会的。 你曾经怪我们对他的未亡人太苛刻,这话也对,至少毅弘兄在天有知,并不希望这样,在他,兄弟妻子皆是手足也。何况,他的走,是真正意义上的新婚别。 可你知道吗,有次四个人聚在一起,第一次看兄弟连,我说,文特斯连长象极了一个人,大家好久不言语,然后另外三个不约而同地都说,太象毅弘,我们都知道。似乎怪我唐突。 子剑兄就更是个君子,军人世家,从少年起就是沈阳实验中学的高材生。他和大姐,如花美眷,金童玉女不为过,而他的事情,太近了。 尤其他走之前那种决绝,完全不同于他平日的敦厚内敛。 唯一所幸,他们都得到因公殉职的英名,虽不足以当一等功臣和烈士,或者其他荣誉称号,但是稍稍可以安抚身后的娇妻幼子。 其实,在我们心里,都是一样的。 逝者长已已,活着的,不能犹豫了,想到什么就要去做了。 若回沪有幸再见肖老师,肯定会把几个酝酿中的选题跟他好好商量,期待他的提携,在专业之外,还能再有new front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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