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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保守派的复辟和崛起
送交者: 学园[☆★★继续革命★★☆] 于 2023-06-24 9:27 已读 1417 次 4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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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纪,在中国加入WTO之后,随着全球化的推动,中国大陆地区的经济快速发展,逐渐兴起了一些让人耳目一新“新”政治理论和方法。其中,以甘阳、汪晖、蒋庆、张旭东、张维为等人的观点为代表,当然也包括其他一些中国顶级大学、社科院等高级智库研究机构的学者和“智囊”人群,普遍都在结合左翼和右翼理论,一些人甚至还以“新左派”的形象来论证中华文明源远流长的合理性。 6park.com

简单概括,这些人的理论和方法包括如下几条核心原则:首先,他们都在鼓吹“中国特色(例外)论”;其次,这些人又同时都在宣扬“美国例外,西方价值观特殊,不具普适性”论调;最后,在方法上,这些人普遍又都以贬低美国或西方价值观的形式,来抬高中国和东方的价值观。 6park.com

这个新思路,其实也并不新,在历史上早就反复出现过。二十世纪曾兴起的几大暴力权力中心,它们在经济上和政治上的崛起,军事上的扩张,都伴随着一些学者在理论和方法上的粉饰过程。但在二十一世纪这个特殊历史阶段,随着理论、方法和研究领域进入新的阶段,上述理论方法被掺杂进了一些新的内容,从这个意义上来看,又颇有新意。 6park.com

作为理论上的“中国特色论”,有形形色色表现,最经典的如邓小平开辟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再如后来甘阳鼓吹“走向文明-国家”和“三统论”,汪晖妄图穿越古今的“现代中国思想”,还有蒋庆兜售的新时代下“融合天道”的有中国特色的“王道政治”,以及张旭东宣扬的“穿越西方、回到中国”的有中国特色的“批判理论”,此后又出现张维为的“中国震撼”论调,所谓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五千年文明-国家”化身。 6park.com

尽管并不完全相同,但这些理论的一个共同特点是:他们都认为中国特殊,中国和别的国家不一样,中国人和别的人群也不一样。而这个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则要从这些人各自寻找的“历史”和“传统”中去寻找。邓小平找到的历史和传统,是始自1840年的“民族屈辱历史“,对接辛亥革命和国民党的抗战历史,同1949后被高度歪曲的以中共为核心的历史和传统,再跟1978后的改开历史强行拼接在一起,形成新版复辟论调,即“民族复兴”路线。而甘阳、汪晖、蒋庆、张旭东、张维为等人找到的历史和传统,则是他们进一步发掘出的得到自身认同的“中国”的历史和传统。 6park.com

然而,这些人论证“中国特色”理论的一大动因,跟当初以英国人和美国人为代表的西方人论证“西方特殊论”和“美国特殊论”的动因完全不同。作为先发西方国家,很多老牌资本主义国家是因为自己先行一步,具有超人一筹的实力,尤其是美国,不仅在经济、政治、军事上无可匹敌,而且在不同文化和价值观的竞赛中仍然取得压倒的优势。因此当初西方人在探讨西方特殊论的时候,更多地是从自己的视角出发,用“高高在上”的方式,甚至用种族优越感,来显示出自己对其他国家的先进性。 6park.com

但中国的情况不太一样,一方面,中国学者使劲强调近现代屈辱,不惜通过逆向种族主义否定自身的现代国家形象,同时又大肆宣扬复古情结,美化五千年文明-国家的传统和身份认同。无论如何,在现实生活中,绝大多数中国的年轻一代,除少数官宦子弟和富豪千金外,也都难以接受“以抬高自己”方式来贬低西方发达国家的宣传手段。所以,大陆的学者群体一方面是变相复古,使劲鼓吹古老文明-国家传统,但与此同时,要想美化自身,又很难从古典世界发掘出现实资源,这就只能“师夷之长以制夷”,借用西方的理论资源来反戈一击,批判西方。 6park.com

在西方对现代性的不断批判反思中,也曾产生很多对西方中心论的批判的声音,从马克思到法兰克福学派的社会批判理论,后现代解构主义思潮,自由主义分化出的社群主义和共和主义,对自由至上主义的批评,等等。这些理论开始关注西方文明的价值观、社会政治机制的普适性问题,或者换句话来表述这个问题:即西方文明到底有没有普适性?这类问题迄今仍在不断争论,众说纷纭。 6park.com

但是,上述中国新保守派学者,需要的并不是确凿结论,而只是各取所需,得出他们偏爱的结论,博取改开时代催生的新兴官僚资产阶级权贵群体和垄断阶层的欢心。这就引出了甘阳和张旭东这类留洋学者,开始充分利用手中掌握的西方前沿思想资源,来论证“中国特色论”和翻版的“美国例外论”。同时,美国的保守派也有意不断扶持汪晖和蒋庆这类学者反过来重构并颠覆现代中国形象。但这还不够,很多新保守派学者,开始充分地利用在西方思想资源中的很多批判思潮,以“贬低对手”的方式论证自己的“中国特色”理论立场的正当性。然而,在东亚大陆的古代思想资源中,类似的批判精神恰恰又是异常稀缺的。 6park.com

这正是为什么近年以来中国的文化学术界开始不断右转,形左实右的新保守派观点愈发甚嚣尘上,甚至开始对“美国人民的历史”或“美国的非民主传统”等非主流思潮越来越关注的原因。而往日的话题观点仿佛突然间就都过了时、不上档次,如甘阳所言,那些缺乏新保守派“中国特色”情结的观点,谈出来都让人觉得“很没有教养”。 6park.com

可是,我们也可以想见:如果中国的这批新保守派文人,精英群体,对自己身边的人民权利和生死存亡都漠不关心,从不感动,他们怎会突然关注“美国人民的民主权利尚未而应该得到真正地保障”?如果这些新兴官僚资产阶级的代理人,连对自己身边写下的半个世纪的谎言,对改开时代欲盖弥彰的各种历史真相,都不愿直面,懒得戳破,怎么又突然打起百分百的精神去关心美国几百年前的历史叙事是否足够客观公正? 6park.com

上述情形,无疑反映出一种价值观之争。中国的新保守派群体的言行,实际上正在通过“中国特色”论调孕育他们期待的“中国特色神话”和“中国精神”,其宗旨最终通过文本和各种言行,昭示某种核心价值。而这个“中国特色神话”,迄今造就的价值观,似乎可以简单概括为以下言辞所体现的前后连贯原则:“历史是任人粉饰的小姑娘”;“一切向前(钱)看”;“闷声大发财”;“儒家传统,五千年文明”。 6park.com

从以上表述,似乎可以看出一个趋势,那就是随着改开时代的延续,在主流中国文化的思想界和政界中,似乎已经形成了一股“中国特色“的势力和潮流,而且还继续影响着中国的年轻一代,他们正在构建中国大陆地区的特殊文化价值观和国家认同。然而,中国建构出的新保守主义特色价值观,在很大程度上又是一种虚无主义,是基于特殊主义的而不是普遍主义的价值观,它对于包括共产主义在内的各种普世理想都具有很强的破坏和瓦解作用。 6park.com

这种反常的特殊价值观和复古文明体系,最终难免会形成针对民主、法治和人权理想的反动。尤其在邓小平鼓吹的改开路线的不断引导下,随着官僚资产阶级的复辟趋势,新保守派的快速崛起,最终催生反常的“中国特色理论“,这不但会对外构成威胁,对具有多民族和多元文化特质的现代中国国家形象,同样会造成难以修复的损害和裂痕。因此,中国急需深刻反省邓小平改开时代的本质,批判新保守派的极右翼民族主义论调,揭露新版民族复兴路线的资产阶级复辟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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