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丁偷酒及攻打县城，父亲的革命一部12章2 -6parkbbs.com

五 6park.com

还没进村，黎明就听赵保田大喊大叫：“把猪都杀了，羊都剐了，让大家敞开肚皮，拿肉当饭吃。” 6park.com

“啊哟，赵大团长，不过日子了？”白丁上前说：“每周两顿肉，带兵不用愁。猪羊全杀光了，上哪儿打土豪？这儿可是老根据地，该共的都共产了。” 6park.com

“嘿嘿，白科长，说你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就盯着穷山沟里几个土老财。眼光放远点，要看到邯郸，石家庄，还有太原，到那里共产才叫有劲儿。” 6park.com

“好你个赵保田，日本人垮了台，革命还没到头呢，就想着过舒服日子了，当心屁股坐歪。”山路急急忙忙走过来，先骂了赵保田一句，然后一脸严肃地对黎明说：“黎明，你跑那里鬼混去了？部队不还没解散吗？怎么连人影都找不到了？还有没有点纪律观念？我给你说清楚：现在形势很不妙，大老王连跑两个集镇都买不到酒。你想想，部队要开庆祝会，要大会餐，没有酒，那不等于结婚没有新娘子，像个什么话？宣传科是拿笔杆子的，涮锅屠宰做饭样样不行。你就集合上你的人，四面撒网，八方出击，给我弄酒去。记住不管那家店铺，只要有酒，大瓶小罐统统搬来。实在不行，就到老百姓家里搬酒酿。” 6park.com

“对对对，山主任想得周到。酒的确是个大问题，咱怎么没想到？”赵保田一拍脑门儿，竖着大拇指说。 6park.com

“集合人没问题，跑腿也应该，”黎明两手一摊说：“但我是没发迹的朱重八，穷要饭的呀。买酒可是要花钱的哟。八路军又不是土匪。” 6park.com

“钱没问题。只要你能找到酒，花多少都行。”赵保田一转身对供应科长喊：“老窦，给黎明拿三百大洋。” 6park.com

“三百大洋去买酒？”后勤科长哭笑不得：“团长，你不会拿着银元沾酒下饭吃吧？” 6park.com

“鬼才啃你的银元？老子就关心酒、酒、酒。管你给他多少，赶紧打发他去是正经。”赵保田对着科长暴喝。 6park.com

白丁凑到山路身边说：“我说主任哪，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附近都是穷山窝子，小庄户人家就是有点酒也不够几百、上千人打牙祭。依我看，你们不如直奔柳河，那儿是大集镇。镇上有家大作坊，叫恒益兴。” 6park.com

“恒益兴？不是卖小磨醋的吗？”黎明有些不解。 6park.com

“瞧瞧，说你知书达理吧，真是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白丁一有机会总忘不了奚落黎明：“酿酒和酿醋大道理相通，主要是曲子用的不同。山西人会做生意，他们瞅准当地人爱吃醋也爱喝酒，所以，但凡大点儿的作坊虽有偏长，多是既酿酒又酿醋，单看市面上什么好卖就卖什么。” 6park.com

“柳河周围部队也不少，他们就想不到这一层？”山路有点犹豫，毕竟柳河离这儿挺远。 6park.com

“我们当然不去镇上的恒益兴铺面。”白丁胸有成竹地说：“恒益兴的老板是柳河附近下村人。他爹以前做土酒生意，在本村开有一家作坊。恒益兴做大以后，主要不再经营下村的土酒，但作坊却一直没停工。下村因地处偏僻，交通不太方便，外人知道的很少，产出的烧酒也就在当地卖。作坊生产在整个抗战中也没受太大影响。我们去那里准保弄到酒。” 6park.com

“狗日的，你倒什么都清楚。”山路骂了一句，心里已经开始活泛。 6park.com

“不是你们叫我当敌工科长吗？”白丁面露得色：“敌工科长不懂天时地利人和，那还搞个逑？” 6park.com

“嗯，事不宜迟，马上出发。”山路刚要走，又转头对白丁说：“不过，你也别想溜，一起去。弄不到酒，拿你是问。” 6park.com

“去，我这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找事。偏爱多几句嘴。”白丁恨不得煽自己俩嘴巴。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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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6park.com

到了下村才发现形势远不是白丁想得那么美妙。刚走到村口已经是人来人往，到了酒作坊门口更是拥挤不堪。作坊门口摆了一张白木长条桌，桌上放着十来个土碗。老板连吼带吆喝：“抗战胜利，倾家荡产，一人一碗不要钱，不喝白不喝。” 6park.com

黎明他们好容易挤到跟前，开口就要大坛子。老板两手一摊，无奈地说：“就这点酒，撒完关门。你们倒是早点来呀。” 6park.com

山路急得脸红筋涨：“哎，你的招牌不就是酒铺子吗？是酒铺就得给我想办法。没有酒，今天我就坐这儿了。我们是正牌八路，买东西给钱，又不强抢。”说完先抓过一碗酒咕咚灌进自己的脖子，解渴。 6park.com

“嘿，首长，您还别这么说。今天来的谁不是正牌八路？哪家八路不给钱？你不要，他还硬往你怀里塞。没有就是没有，别说您坐这儿了，您就把我压成酒糟子，我也挤不出酒来。” 6park.com

正没开交，就听“闪开，闪开”一阵鬼嚎，白丁亲自当把式，驾着一辆马车从后院方向冲出来。有道是慌不择路，马车躲闪行人不及，居然跑出路面，跳上土坎。车尾一个战士“噼啪”一声摔倒地上，其他两人奋不顾身，摁住车上颠上颠下的大坛小罐。马车过后，是几个作坊后生拿着翻红糁的耙子在后面追赶。白丁冲上正道，只来得及瞟了山路和黎明一眼，就一溜烟跑开，留下的是绕樑余音：“拦住后边，拦住后边，快给他们钱。” 6park.com

山路看见酒，眼都直了。关键时刻，也顾不得什么群众纪律了，马上对黎明说：“你给老板付钱，我阻挡追兵，掩护白丁。” 6park.com

黎明不知白丁玩的什么把戏，心底就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他拿起装大洋的钱袋子，也不数数，一把塞进老板怀里，说声：“对不起，感谢了。”马上撒丫子跑路。 6park.com

老板急了，眼珠子瞪得园园的，边追边喊：“八路同志，等一下，那酒不卖，是刚蒸出的生酒，要隔年才能出味。” 6park.com

回家路上，黎明虚心向白丁请教。白丁洋洋得意，有点不知所以然：“做事不能太实诚。就你们那死脑筋，光知道守着大门，搞正面突击，人家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要搞得到酒那才真叫怪。” 6park.com

黎明已经注意到山路的脸色不太好看，但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依旧表现得非常虚心：“说详细点儿，我们也学学。” 6park.com

“你真是老土。要懂得点酿酒过程，办事就会很简单。烧酒其实是蒸酒。酒发酵后，要用蒸汽把酒从醅子里蒸出来，在地窖里存放一段时间。等香味出来再按品搅和，拿出来卖。” 6park.com

“所以，你琢磨他的作坊后院总会有些藏窖，不可能全卖光了。”黎明表现得完全心服口服。 6park.com

“然后呢？”山路冷冷插了一句。 6park.com

“这还有什么然后？我的大主任。趁着你们在前面牵制，我带几个人奇袭他的后院。理由嘛，天热，找老板娘要水喝。老板娘人挺好，开门儿让我们进了院。我们正寻摸着她的地窖在那里，就看见院中放着几坛新出来的酒。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哪。” 6park.com

“你们拉酒时，经过老板娘同意了吗？”山路终于找着机会，拉了下脸。 6park.com

白丁一楞，心说这能是同意的吗？看来你们这帮当官的　都该去喝西北风。 6park.com

“好吧，你给部队弄到酒，值得表扬。但违反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二条：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功是功，过是过，泾渭分明。回去以后好好写份检查，这次就不做组织处理了。”山路好像还挺宽宏大量。 6park.com

白丁气得差点跳起来。他不敢和主任硬顶，就恶狠狠地瞪着旁边幸灾乐祸的黎明。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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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6park.com

刚回到驻地，黎明接到紧急通知：速往十一分区报道。通知上没说任何理由，但军令如山倒，他只能服从。出发前，黎明先用鼻子使劲吸了几口气，好像要把四处飘来的香味全吞下去，然后咽下口水连夜出发。十一分区司令员是黎明的老上级秦中玉，见到黎明很高兴，握着手说：“欢迎，欢迎。我们多长时间没见面了？小伙子，鸟枪换炮，挺精神嘛。”转头对身边的几个干部说：“来，认识一下，黎明同志，我们以前在一块儿呆过，刚从四分区过来，那儿可是老主力。” 6park.com

其实，这几位差不多都认识黎明，其中两位还是老战友。一位是政治部副主任张文清，他的老指导员；另一位是宣传科科长冯光，参加过长征，在抗大时当过黎明所在小队的小队长。他们听到秦中玉一本正经的介绍，都嘻嘻哈哈起来。张文清说：“秦麻子，你是自作多情。这里谁不认识黎明同志呀？用得着你多嘴。” 6park.com

“秦大司令员，你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让黎明同志过来，还是文清同志提议的呢。”冯光说。 6park.com

“看你这家伙，红光满面的，日子过得不错？听说你结婚了？新娘是干什么的？”黎明捶了冯光肩膀一拳。 6park.com

“新华广播电台的播音员，俩口子感情好着呢。冯光同志现在日记也不写了，天天晚上挑灯夜战写情书。说的那些个话，咦，咦。”张文清用手指遮住嘴唇。 6park.com

“怎么啦？夫妻之间也是革命同志。就不能谈点革命理想？”冯光没有丝毫寒掺。 6park.com

秦中玉本来已经埋着头研究作战计划，这时抬起头来说：“文清同志，这就是你不对了。冯科长和新娘子那能三句话不说就聊本行，太俗气了嘛。” 6park.com

冯光不甘被动，他把话题转移到黎明身上：“不是说你找了个大美人，怎么让她去抗大了？” 6park.com

“八字还没一撇，我能管她那么宽？”黎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秦中玉：“秦司令，什么紧急任务，非把我调过来？连四分区的胜利会餐都错过了。” 6park.com

秦中玉依然在埋头研究桌上的地图。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冯光就一把抓过黎明，认真地说：“哎，黎明，这个事儿可开不得玩笑。我问你，那个什么叫竺青的，去抗大后给你写过信吗？” 6park.com

“我还有这个义务？非得给你说清楚？这种事儿，有个把月的间隔很正常。” 6park.com

“个把月？嘿嘿，你真沉得住气。姓黎的，别好心当成驴肝肺。我对你是同志式的关心。”冯光又拉住张文清：“你上个月不是去抗大了吗？把你听到的给他说说，省得他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6park.com

张文清干咳两声，低着头说：“这个问题嘛，是这个样子的。我跟你说了呢，你也别着急，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呢，急也没用。” 6park.com

黎明眉头一挑，笑笑：“我就是要着急，也得先等你把话说明白。” 6park.com

“她是这么回事，嗯，大家都知道。喜儿，哦，不，竺青，被抗大分校的教育长孙大头圈起来了。” 6park.com

“这又不是养猪，还圈起来了？共产党可没这么黑暗。”黎明觉得是天方夜潭。 6park.com

“这话就是这么个意思，”冯光扶着黎明的肩，把他拉到屋角低声说：“你那对象太出众了，她一进抗大分校，就有好几个老东西蠢蠢欲动。孙大头一看形势不妙，马上召集这些人开会，当众宣布：竺青已经是我的人了。谁敢动我的人，老子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6park.com

黎明表现似乎很坦然，但答话的声调有些抽丝：“嗨，这事儿孙大头也说了不算。还得看人家女同志自己的心愿。” 6park.com

“孙大头有多高个水平？他看上的姑娘能有啥稀罕？”秦中玉插了一句：“咱黎科长要才有才，要长相也不赖，这个不行再换别人。东方不亮西方亮，天底下漂亮姑娘多了去。” 6park.com

张文清笑着说：“秦麻子，这个姑娘你不知道。她就是当年过侯马时，房东老人家的孙女小妮子，后来是三八五旅宣传队的台柱子。现在出落得水灵水灵，那模样叫个甜呀，人见人爱。” 6park.com

“原来是小妮子，那会儿没觉得她怎么样呀。和刘湘屏比如何？” 6park.com

“嗬，秦麻子，你倒是口气不小。”张文清回说：“刘湘屏是太行一枝花，如何比较？” 6park.com

“看你把刘湘屏夸得跟天仙似的。”秦中玉不以为然：“她有什么了不起，我还和她睡过觉呢。” 6park.com

整个房间突然安静，再没有人嘻嘻哈哈。刘湘屏何许人？她是大名鼎鼎的谢富治夫人。此时谢富治人虽不在此地，但威严犹存，一般人不敢拿他来开玩笑。 6park.com

黎明见过刘湘屏。有一次，她骑着一匹马，到旅部来找谢富治，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鲜艳的像一朵花，英俊得像舞台上的花木兰。 6park.com

秦中玉见没人说话，一本正经地继续说：“四一年敌人扫荡，我们碰在一起了，正好那里只有一间敞房，男的女的几十个人挤在一起，炕上、地下挤得满满的，困了一个晚上。我和她还是背靠着背，连呼吸都能听见。你们说是不是在一起睡过觉嘛！” 6park.com

一席话说得大家松了口气。冯光说：“麻子，说话小心点儿，破坏妇女同志的声誉也是极大的错误。” 6park.com

黎明摇摇头说：“十麻九怪，不死是害。”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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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6park.com

当时，黎明对将要承担的所谓“紧急任务”感觉挺古怪。 6park.com

日本投降后，太行军区命令十一分区部队夺取赞皇县城。分区接到命令，马上成立前线指挥部。指挥部设总指挥，负责整个战役行动的指挥，但却没有配置专门的政委，而是让黎明“跟随前指，负责参战部队的政治工作”。 6park.com

“就算是临时性的代理书记吧。”张文清说。 6park.com

“名份，头衔没关系，反正都是做工作。”黎明嘀咕道：“不过你们十一分区好歹也是政委，主任，科长一大堆，难道还抽不出个人来‘负责参战部队的政治工作’？” 6park.com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十一分区都是新部队，干部缺少经验，我看你就别谦虚了。”冯光说。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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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6park.com

据地下党报告：赞皇县城的日军已经撤走，只有一些伪军驻扎。城内已是树倒猢狲散的局面，当官想着化桩逃跑，当兵的想着卷铺盖走人，每天逃亡不断。更有一些兵混混儿公然在市面抢劫，也无人敢管。不过，分区派人进城劝降，却被伪军司令拒绝，声称上峰有令，他们只能向中央军缴械，不允许八路军受降。听到这个消息，分区司令部的人全都笑了。秦中玉扬扬眉头说：“难为他们了。干河沟里的泥鳅，还指望着龙王爷的及时雨呢。” 6park.com

参谋长说：“干脆也别布置了，一家伙给他按进去。” 6park.com

秦中玉嘘了声口哨说：“算了，死马当做活马医，不要轻敌。那些汉奸；特务；地痞；恶霸听说鬼子投降，全都逃到城里去了。他们害怕被清算，肯定会和我们拼上一拼。我看用二十团攻打北门，独立团在西门牵制，我亲自带十九团和特务营主攻东门。关键是特务营要夜半出发，用奇袭手段先夺取县城东关，掩护主力登城。” 6park.com

“好。我负责联系地方党委，组织民兵支援，建立后方兵站和俘虏收容点。”张文清说。 6park.com

开完会，黎明带着十来个人到部队做战前动员。主要是鼓励战士们打好抗战胜利后的第一仗，同时进行新区政策宣传：一切缴获要归公，不得扰民害民等等。最后还要安排战场伤员紧急救护，协调支前民工，搞好粮弹运输。晚上很晚，黎明才回到秦中玉的前线指挥部，吃了饭，和衣休息片刻，就到了部队出发的时刻。 6park.com

部队在黑暗中悄没声息的出发，一路顺利。没想到快到县城时，前锋突然停下。秦中玉毛焦火辣，骂特务营怎么搞的。特务营长前来报告，满肚委屈地说：“司令员，你自己到前面去看看。” 6park.com

秦中玉带着黎明等人朝前紧赶慢赶一小段，登上县城外的小高地，放眼一看，简直目瞪口呆。 6park.com

鱼肚白的天空下，漫山遍野都是人。前面是附近七里八乡的民兵，白头巾，红腰带，排成不规则的方阵向县城方向推进。各个方阵左右锦旗飘扬，旗帜上写着诸如“西北乡英雄民兵连”；“葛庄除奸先锋队”；“地雷大王”；“拥军模范”等等字样。民兵队伍的歌声，口号声此起彼伏；松明，火把波翻浪涌。大刀队挥舞大刀，刀片映着初升的太阳寒光闪烁。梭标队哼哈嘿嗬，转动长矛，枪上红缨锦簇，迎风跳动。大刀队和梭标队中间还夹杂着声势浩大的土枪阵。土枪轰鸣，单打一，连发和齐射交替，噼里啪啦，团团白烟在一个方阵接一个方阵的上空缓缓升起。不远处还有一门镔铁土炮。炮口冷不丁儿火光一闪，把一颗滴溜乱转的弹丸抛在城墙根儿下。民兵队伍后面是民工队和看热闹的群众。民工的大车，平板车，独轮车逶迤缠绕。有些装着支前物资，有些空着，一看就是准备进城吃大户。秧歌队；腰鼓队；耍狮的；舞龙的杂七杂八，从山背后伸出来，又从山坡上缩回去，简直是出没无常。那些看热闹的男女老幼，多是全家出动，三个一堆，五个一群，你喊我叫，说说笑笑，好像根本不知道子弹会打死人，一个劲往前涌。黎明书生气息，见此情景出口成章：“主力枪林耀日，红缨列矩成行。” 6park.com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稀里哗啦，咿呀咿呀，原来是一队几十人组成的地方戏表演，不是蒲剧就是上党梆子。生旦净丑角，红白花黑脸，丈八蛇矛，青龙偃月刀，三板斧，八大锤，牛头马面，凶神恶煞齐上阵，果然是热闹非常。 6park.com

秦中玉大约也是头一次看见这如此战争场面，气得吹胡子瞪眼，破口大骂：“这个张文清，搞他妈的啥子名堂，这又不是赶场看戏。黎明，马上给老子去找人，找地方党的负责人，把民兵和老百姓统统往后赶，赶得越远越好。” 6park.com

黎明先叫人去找张文清，不过此翁此刻正躲在后方，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只好自己去找当地的负责干部。问题是这老多的人，上那儿去找？他问路边一位老人家：乡长在哪里？老头说：“莫有乡长。乡长，书记都在前面，往城里去了。”好容易找到乡长，不想这家伙看见黎明就想溜。黎明一把把他抓住，让他组织群众后撤。他两手一摊，唉声叹气：“莫办法哪，莫办法，谁个人家不图热闹，跟部队进城，‘饿’（我）管不了呀。”边说边甩开黎明往前跑。黎明在后面追着喊：“回来，快回来，这个样子，部队连城墙边都靠不上去，怎么进城？” 6park.com

这时已经天光大亮，就听城头传来一阵机枪，步枪射击声。民兵队伍有些混乱，不少人如同没头苍蝇四处奔跑。地方干部们的头脑倒清醒不少，他们开始组织队伍后撤，给部队让道。部队上去后，挖掩体，布置火力，准备云梯，准备炸药包，联系友邻部队。特务营很快拿下东关，因为那儿没有多少敌人。到大下午，一切就绪，秦中玉命令总攻。城内伪军首脑负隅顽抗，拿枪逼着士兵抵抗。经过短暂而又激烈的战斗，部队登上城头。那些失去靠山的伪军，便在“八路上来了”的惊叫声中做鸟兽散。部队进城后再未遇到有组织的抵抗，只是缴枪抓俘虏，搜索残敌而已。整个战斗伤亡三十来人。 6park.com

战斗结束后，民兵，老乡如同潮水涌进城。开眼界，看稀罕，串亲戚，找朋友。城区的群众也忙着烧水，做饭，慰劳部队。一个小小县城被军队、民兵、群众挤得密密麻麻，真可谓摩肩擦踵，挥汗成雨，就像一口沸腾的大锅。大街小巷到处有人敲锣打鼓，放鞭炮，扭秧歌，人人打招呼都像见到了老朋友，个个喜笑颜开，腰直气壮。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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