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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乃一声山水绿(八)之阴阳两界
送交者: 南塘听蝉[♂☆★江南布衣★☆♂] 于 2021-02-05 13:26 已读 1837 次 7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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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乃一声山水绿(八)之阴阳两界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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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娟闻言笑着摇头——或许,只是不愿明说也有可能。 6park.com

     以免出现不必要的尴尬,我也没有详加解释,毕竟这里离地中海如此之遥,理当是另一种语境,另一种文化氛围。 6park.com

     即使原本想要长话短说,还是发觉自己对于诸多细节难舍难分——仿佛追忆这些暖人心肠的细节,能在自己受潮的心里再次生起火来一样。我把纸杯举到嘴边,才发现酒已喝完——只得把杯底的冰水喝了下去。接着继续说起往事: 6park.com

    “若是非得拿兔子来做比喻的话,Yolanda 是一只不喜欢吃萝卜的兔子。她不无悲伤地说起这一点,同样是在某次一起喝酒的时候。当时她告诉宋姓后生——说起来的话,男人一生要做三件事:爱一个女人,爱到忘我的地步;种一棵树;以及写一本书。听她说完,宋姓后生在心里做了一番文化对比的思考——在拉丁文化看来,若是只谈男人的话,忘乎所以地深爱过一个女人,似乎是所有善与美的起点。若有所思地从远处蓝到能起催眠作用的海面上,收回目光,宋姓后生瞥见Yolanda 低垂的双眼,正盯着他的裆部出神。就算目光相碰,她也没有慌忙回避,或是迅速把视线移到一边加以掩饰。Yolanda 照样坦然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睛活像瓯江源头碧绿的水潭一样自然流露出湿润的亮光,她笑盈盈地开起玩笑: 6park.com

     “正在酣睡。如果醒来,肯定充满活力。” 6park.com

      听她说完,宋姓后生发觉牛仔裤的裆部变小变窄了,好像突然遇上强敌来袭一样开始坚守城门。直白地说,Yolanda 说了这番话,就像“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一样,言出必果——在25岁的宋姓后生身上,立即引发了一次势不可挡的勃起,虽然最终还是派不上用场。Yolanda 目睹了整个揭竿而起的过程,眼见宋姓后生多少有些面红耳赤,看似很满足地大笑不止。 6park.com

     “想把魔鬼关进该死的地狱吗?”她问。 6park.com

     “是的,如果地狱愿意收留的话。” 6park.com

     “虽然很想做点什么让你感到快乐,可我无能为力,因为我是不喜欢吃萝卜的那一只兔子。” 6park.com

      Yolanda 随后给出了详细而又诚恳的解释——这并非故意捉弄,其实她很乐意接纳这位忠于职守的小哨兵——它看起来就像正在放哨的狐獴一样可爱,但是事与愿违,这些只能发生在幻想里,或者只能用目光触碰一下而已——她无法对男人的求欢,作出和绝大多数女人一样流畅的回应,这时常让她觉得悲从中来。紧接着她还简单说了某些医学上的专用名词,听起来很是陌生,或许是器质性的,精神性的,创伤后应激症,诸如此类吧——若是没有听错的话。总而言之,不问原因,只说症结的话,就是她非但不能从性器的交合里头获取快感,反而觉得刺入体内的硬物总是让她苦不堪言。尽管她也曾访医服药,强迫自己作出改变,一遍又一遍地试着对鱼水之欢报以热情,终究无济于事,败下阵来。最后在儿子5岁那年,只得和男性自尊倍受打击的前任不欢而散。从此对男人这种自以为是、咄咄逼人的活物敬而远之,即便喝杯咖啡也去餐馆,而非小酒馆或咖啡馆。 6park.com

      听后,宋姓后生觉得这事虽然算是罕见,但也没有多么不可理喻——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从小到大,时常无法在别人可以轻易获得乐趣的事物上面,感受到相同程度的乐趣。看着别人兴高采烈,他往往波澜不惊——他也是例外。除此以外,照着相同的思路随便一想,既有雌性猫科动物凄厉的惨叫在前,又有同性相恋的例子在后,何必拿自己一叶障目的经验强求他人呢?况且,以目前人类繁殖的速度来说,总有那么一天,迫于资源耗尽的生存压力,人类的性行为模式也会逐渐朝着猫科动物的方向演化也说不定。于是,宋姓后生说: 6park.com

     “对我来说,这一点无关紧要。写情书也罢,接吻也罢,爱抚也罢,交欢也罢,都只是爱的不同表达方式而已,在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如果心里有爱这一源头活水的话。” 6park.com

     “中听的话,至少我喜欢听。顺便一问,面对女人,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吗?”Yolanda听后转忧为喜,并且调皮地随手扔出一块绊脚的石头。 6park.com

     “显然不是,应该说,是你让我的心变得柔软。无论如何,如果没有生儿育女的打算,我觉得,比如说吧,嘴巴才是女人身上最美的地方——若是有一颗聪慧的脑袋的话。懂我意思?” 6park.com

     “抱歉,Song,在来之前,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6park.com

     “哪里,无需心生愧意。我说的也不是现在,但确实热切期待会有那么一天。你的看法呢?” 6park.com

    “我现在无法回答,Song,或许会吧。可是你别忘了,我是不喜欢吃萝卜的那一只兔子。” 6park.com

    “是的,我懂。请听我说,兔子小姐,请你明白,我并不关心你的食谱,我只想跟你在短暂的旅途中结伴而行,如果你愿意的话——在我离开之前。” 6park.com

     “……改天我们出海钓鱼吧。请你坦言,你喜欢我这一双手吗?”Yolanda认真思考一番后,出人意料地这样回话,言毕在胸前摇晃双手。 6park.com

     “当然。这一双手,实在是为弹钢琴而生的。”宋姓后生听完点头,说完报之一笑。 6park.com

     Yolanda听后扬起眉毛,瞪圆双眼——眼里一圈一圈漾开笑意。 6park.com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过得不慌不忙,懒懒散散,除了例行公事一般陪着家人,在傍晚的沙滩上逛上一圈,或是在店里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帮着做些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事情之外,便是:要么席地坐在嬉皮堆里学说脏话,或者逗人发笑的俏皮话;要么坐公交车去附近看名胜古迹,走访大街小巷;要么独自对着地中海,思考着后边的路到底该咬牙坚持,还是知难而退——选择推着石头上山呢,还是砍倒那棵桂树呢?或许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自然,准时坐到石墙上等Yolanda跑步经过这个步骤必不可缺——可是,已经一连五天没有见到Yolanda让人浮想联翩的身影了。 6park.com

    日子继续这么过着,直到有一次步行去送外卖,地址在医院附近僻静的连排别墅里,很近,又容易找到。送到以后,原路返回。还没走出多远,在同一条街上,宋姓后生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姓——发音相对来说简单很多。循声抬头,看到Yolanda在别墅的二楼阳台上朝他挥手,示意宋姓后生稍等一下。Yolanda从楼上跑了下来,走出屋门,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再次见到鲜活的Yolanda, 宋姓后生喜出望外。脸上那种由惊到喜,最后好像历经战乱久别重逢一样的混乱神情,把她逗得乐不可支。Yolanda 主动摊开双臂,宋姓后生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抱得前所未有地紧——箍在Yolanda背上使出全力的手臂,好像蟒蛇试图绞杀猎物一样。 6park.com

     “近况如何,Mi amor?”她问。 6park.com

      宋姓后生闻言赶紧松手,依照语气判断,她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 6park.com

     “说句实话,就算这里景色美得让人留连忘返,可是见不到你的日子,就像土豆鸡蛋饼里忘了加盐一样。” 6park.com

      “是嘛?” 6park.com

      “确实!” 6park.com

      “昨天出海,运气好得前所未有,钓上了很多鱿鱼。你喜欢吃吗?” 6park.com

     “是的,非常喜欢。我的家乡离海也很近,那里的人们对烹食海鲜很有心得。” 6park.com

     “再好不过,送你。” 6park.com

      Yolanda 递来购物袋,里面有10多只已经冰冻的鱿鱼,藏在密封的塑料袋里。 6park.com

      “……改天一起出海钓鱼。”临别之前,Yolanda 这样提议。 6park.com

      “好得很啊!或许,今晚我就会梦到去海里钓鱼了,不求钓上鱼来,只求你会跟着跑到梦里来。” 6park.com

      “还是提醒一下,不吃萝卜这点,可别忘了。当然,在梦里的话,随你处置。” 6park.com

      “请别担心,我的姐姐(用了方言Mi germana) 。就算要做坏事,我也只做合你心意的。” 6park.com

       吻脸说了再见,宋姓后生走出几步之后,Yolanda 再次叫住了他。 6park.com

       “还有一个惊喜忘了给你,请你闭眼。”她说,然后在紧闭双眼的宋姓后生唇上用力啄了一口,像啄食的喜鹊一样精准——这确实是让人终生难忘的惊喜,更何况就发生在她家门前。宋姓后生弹开眼皮,在她的眼里捕捉到了短短一瞬仿佛重回初恋一般的羞涩和慌张,心里油然而生一股被爱的暖流,让他很是受用,几乎为此满心欢喜了一整天时间。 6park.com

      翌日,Yolanda来找宋姓后生,两人坐在常去的那家小酒馆里喝酒,兴高采烈地谈定了有关礼拜六出海钓鱼的事宜:早上9点在小酒馆里碰头,用过早餐就去码头,最后赶在下午2点午饭时间以前返回——没错,西班牙的午饭时间是下午2点。具体来说,宋姓后生负责带上一瓶红的Martini,一袋冰块和两瓶1. 5L的矿泉水;Yolanda负责带上渔具,外加一盒牡蛎佐酒,或说生蚝也行。 6park.com

      结过帐后,两人并肩走到热闹的沙滩里面,继续在起落有序的海水边缘漫步。浩瀚的海面上横着数点白帆,常有海瓯飞过。原本有些情绪的海浪,争先恐后地从远处赶来,直到涌到他们脚边,已经全然没了脾气,摇身化成无数泡沫,这些泡沫又叠加出一道耀眼的白,然后落回海里。宋姓后生若有所思地走了一段路后,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 6park.com

     “这么说来,就剩最后一点了,也是最要紧的一点,我一定要提前去租一艘船儿才行。” 6park.com

     “不用,Song,到了码头,会有船儿在那里等着我们了。” 6park.com

     “怎么说呢?”宋姓后生止步,疑惑地问。 6park.com

     “……我的意思是,这么说吧,出海钓鱼是我爸这一辈子最喜欢的户外活动,很久以前他就有自己的船儿,这样可以随时出海。所以,我可以跟他借用一下,如有需要。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一次,我特别希望出海钓鱼仅有你跟我,只有我们,别无他人。请别担心,我有驾船的执照。以前碰上心情低落的时候,我也经常驾船出海。所以,请相信我!” 6park.com

      “……是吗,这是真的?我的意思是,确实,你说出的随便哪一句话,我都深信不疑。但是,还是难以置信,只是因为:在如沙一样繁多的人群里,我遇上了你,认识了你,而此时此刻,你就在我的身边,而且,我们结伴而行,你的笑容你的双眼,你的一切,在我眼里,就像满树盛开的石榴花一样灼目,一样暖!是的,你就是那一本我愿意一读再读、读了又读的书,你就是我家门前那一棵石榴树!我确信,此前25年里我所做的一切,不管喜欢与否,都是必不可少的铺垫,都有意义,不然就没有和你相遇、一同出海钓鱼的可能。对我来说,这是何其幸运!” 6park.com

      “我也一样,Mi amor!现在我觉得如此幸福,只是因为,在我独行的时候,你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是的,是神出手相助,所以才会让你勇敢地离开故土,越过重重山峦的阻隔来到我的身边。已经多年没有过这样一觉醒来就心生欢喜和期待的了。我想,哪怕到了白发苍苍的那一天,我仍会想起你跟我说过的那些话呢。它们或许不够精美,或许还有点笨拙,但是都将是最好的饭后甜点,永远都是。” 6park.com

      说完这些和西班牙馅饼一样,甜到粘牙的情话,宋姓后生和Yolanda 两人,张开双臂,紧紧抱在了一起,如胶似漆地抱了很久,在以各种姿势匍伏在地的肉体之间——有一些吧,远远看去,活像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的石龙子一样。” 6park.com

     我想了一下,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这次长谈——就此打住为妙,低声说完最后一句,感到自己脸上烫得厉害——心里已经生起火来,如释重负一般呼出一口长气。围着席慕容的《盼望》一问一答之后,我挽着淑娟,借着手机的亮光从山坡上缓步下来,去民宿里吃晚饭。 6park.com

     趴在地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的石龙子,没错——准备动箸吃饭那一会儿,我再次想起了这个比喻。 6park.com

     ——这也是我,明确感知到已经结束了漂浮状态,身上又有了来自大地的坚实举托之后,脑里最早生出的想法。 6park.com

     我觉得自己——活像一只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的石龙子一样,趴在石壁上。可能趴了一天,也可能趴了十年,谁知道这里是否存在时间这一概念呢。我的身上湿漉漉的,背上遍是苔藓,嘴里已有野花扎根,眼皮像是生了层锈一样,用力连试几次总算把它掀开。 6park.com

     起身坐在山顶的石壁上,放眼望去,远处秀气的层层山峦,依稀可辨的起伏有致的脊线,和巫山神女的胸脯一样充盈,一样饱满——据此判断,或许我还在楠溪江流域的某个地方。这么一想,心神稍微安宁了一些。山脚下的话,有一群人正在匆匆赶路,悄无声息,远远看来仿佛一条外出觅食,很快就会成精的菜花蛇一样。从他们的穿戴来看,五花八门,总而言之,应该是宋朝的样式。要么携老扶幼,要么肩挑手提各种物资,脸色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戚惶。队伍的最前面,有一面迎风招展的大旗,上面绣着斗大的“陈”字。队伍的后面,聚有一帮魁梧的汉子,他们手握各式奇形怪状的兵器,一边移步向前,一边警惕地回望身后的动静——身后夜色沉沉,深不可测,或许瞬间会有滔天巨浪突然压顶而来也说不定。 6park.com

     我居高临下地对这支数百人的队伍,观察了很久,逐渐发现了其中的怪异之处——说不出来,勉为其难地说,貌似这些人既没有体温,也没有重量。当我明确意识到这一点,心里顿生寒意,全身的毛孔猛然缩紧,皱成粗糙的砂纸——我到底去了哪里,这里到底是阴间还是阳界?或许,是我盯视太久眼花了,我试着安抚自己,顺便用力拉了一把头发——好在,还有痛感。定睛再看,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反而更加强烈了——他们虽然有生而为人的形态,生而为人的行为方式,但是他们,确凿无疑——既没有体温,也没有重量——全然就是这么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6park.com

     从头到尾看了几遍,可能只有一人例外,尽管他也穿着宋朝的衣饰,特意低眉垂目地混在人群里面,还是显得与众不同——他的脸上没有饥饿的痕迹,没有末日将临的戚惶,而且在他的身后,留下了盛满月光的脚印。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他的相貌让我觉得有些眼熟,或多或少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会是谁呢?我思来想去,首先把在郭公村遇到过的人,逐一回想了一遍。当我重复想起采蕨琴社的社长叶老,好像拼图逐渐有了眉目一样,或者说破案忽然有了可靠的线索一样,心中大喜。无论如何,我要抓紧这一根救命稻草——我迅速像伺机作案的盗贼一样从山顶上偷偷溜到路边,蹑手蹑脚,躲在一棵楠木和岩壁之间的暗影里。待社长叶老——果然是他没错,从眼前经过,迅速出手,一把钳住他的手臂,拼命一拉,两人都跌回到了原地——楠木和岩壁之间的暗影里。即便摔倒在地,我也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不放。相比之下,社长叶老经此一摔,有些恼羞成怒。 6park.com

     “这是哪里?”起身之后,我劈头盖脸地问,虽然尽力压低了嗓音。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社长叶老对此间的种种蹊跷,心知肚明。 6park.com

     “怨灵世界。”他答,语气极不耐烦。 6park.com

     “见到毓敏没有?”我接着问。 6park.com

     “没有。” 6park.com

     “这么说来,这些怨灵,是你召唤出来的?”在丛生的疑问里,我略一思忖,选择从头问起。 6park.com

     “不是,只要香火不断,他们一直都在。” 6park.com

     “那你,为何会在这里?”说句实话,其实我想问的是,自己为何会在这里——简直来得莫名其妙。想来他的理由,肯定跟我相差无几。 6park.com

      “我来听琴。” 6park.com

       “这里看起来兵荒马乱,听谁弹琴?” 6park.com

       “郭楚望。” 6park.com

       “怎么可能,他不是隐居在潇湘一带吗?” 6park.com

       “和地域无关,这里是怨灵世界。” 6park.com

       “那我,为何会在这里?”我焦急地问,直奔主题而去。 6park.com

       “如果没有其他通道的话,那么肯定和树洞有关。说句实话,你进到树洞里面没有?” 6park.com

       “进去过,为了取回香草袋。”我如实回答,目视双手,发现手里空无一物——明明牢牢地握在手里的,怎么会没了呢?而社长叶老的脸上,神色极不自在,焦虑渐增,急着起身欲走。 6park.com

        “那你,打算怎么回去?”我急忙拽住他的手臂,问题脱口而出。 6park.com

        “记住,这是怨灵世界。想离开这里,只有一种方法:若是世上有人想你的话——从清晨直到日落,你就能离开这里。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6park.com

       “别无他法?”我急迫地追问。 6park.com

       “别无他法!”社长叶老加重语气回答。 6park.com

        听到这话,我的心就一下凉了半截,或者说,整个人都像是落入了结冰的河里。与此同时,远处依稀传来马蹄声响。由此而起,行进的队伍里面开始不时响起慌乱的喊声,咬牙切齿的咒骂,并且明显加快了前行的脚步——无论老幼,都是如此。抬眼望去,走在前方开道引路的那一面“陈”姓大旗,已经先行登上羊肠小道,升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在大旗顶上巍然屹立的巨石上,前人凿出的“芙蓉岩”三字,隐约可见。 6park.com

       “蒙古人追来了。”社长叶老拼命挣脱了我的纠缠,快步走入人群里。这是他在怨灵世界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或者说提醒。 6park.com

       我像是受了当头棒喝一样,惊立原地,如犬丧家,慌忙侧耳细听——战马飞驰,蹄落如雨。仅听声音也能想象,冲锋在前的蒙古铁骑,此时正携着无坚不摧的赫赫威名,恰如滔天巨浪一般奔涌而来,势不可挡。我仰头望向山顶的那面“陈”姓大旗,别无良策,迅速手脚并用地往山上爬去。 6park.com

      没过多久,追兵沿江而至——准确地说,走在这支扶老携幼的队伍最后,负责殿后的那群汉子甫一登顶,蒙古大军的先投部队就跟着弛抵山脚。 6park.com

     我像逃命的壁虎一样慌不择路,继续艰难地往上爬升,磕磕绊绊到了山顶,藏身在临崖的巨石的裂缝里,头上手上已然遍布伤口,身疲力竭。喘息稍定之后,低头望去:蒙古人的铁骑狂奔而来,马蹄如鼓杵一般擂响大地;他们的盔甲和弯刀在月色下,闪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寒光;他们勒绳立马,仿佛把猎物赶到了陷阱里面一样嬉皮笑脸,肆无忌惮。尾随其后,隐在夜色深处,势如破竹的蒙古大军正在全速赶来,志在必得,杀声震天。 6park.com

     我无法自控地瞪大双眼,口干舌焦,像是正在接受绞刑处罚的犯人,感到喉间的绳圈开始用力收紧一样,喘不过气来。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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